出租车内。
车外的景象不断切换,巴格达的夜景在破败与霓虹灯中交错。车内很安静,谁也没有说话,呼吸声交错着,深深浅浅,逐渐纠缠到一起。
樊施施别过头,望向窗外,她不敢看他,他的气息却不容忽略。体内仿佛有急流在冲撞,只有贴近他、拥抱他、抚摸他,才能缓解这种涌动。
她瞥了眼前面开车的大胡子,琢磨着如果自己扑进袁珲怀里,不被司机甩下车的可能性有多大?算了,她不敢。如果这是在中国的出租车,她早就扑过去,狠狠吻他……
正胡思乱想着,一只手伸过来,握住她的,宽大的、潮热的手掌,粗糙的指腹在她手心反复摩挲。
她深吸一口气,窒住了呼吸。该死!巴比伦酒店怎么这么远?
两个人下了车,过酒店安检,进电梯,一气呵成。
直到电梯门关上,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伊拉克密闭的空间内,终于只剩他们两个人了。樊施施望着电梯门上印着的身影,规规矩矩,站得笔直。她忍不住踮脚,在他嘴角啄了一口。
袁珲:“……”
内心万马奔腾。
樊施施站在房门口,往包里摸索着房卡,他就立在身后,源源不断的热气笼罩下来。她忽然手不听使唤,包里使劲搜罗,怎么也找不到。
“别着急,慢慢找。”温柔的声音从头顶撒下。
樊施施:“啊……没着急……”说完又觉不爽,补一句:“你才着急。”
背后传来轻笑:“是,我着急。”
樊施施:“……”
算了,找不到了!她包往地上一丢,转过身,搂住他的脖子,踮脚吻上去。
袁珲搂住她的腰,按到门上,在监控捕捉不到的角落里,倾下身用力回吻。
樊施施不记得,后来他们是怎么刷开的门,只听到身后的门“砰”地一声,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她搂住他的脖子,跳到他身上,双腿夹住他的腰。袁珲淡定地用手托住她,黑暗中抬头,微微仰视着她。
“袁珲。”她叫他名字。
“嗯。”他回得沙哑。没有灯,屋内月光稀薄,她能感觉到他炽热的凝视,像苏州河潺潺流过的水。
“你要温柔点。”她昂着头,像个女皇那般,俯视他:“我喜欢温柔的。”她直接把自己的要求提出。这就是个平静的陈述句,没有羞涩,也没有羞耻。她就是告知他真实的诉求,她想让自己舒服点,享受点。
黑暗中沉默了几秒。
他挑眉,笑了:“你知道的,我不是个粗暴的人。”
“No No No!”她连连摇头,贴着他的耳廓,缓缓吐气:“那要试过才知道。”
袁珲借着月光望她,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有一天,能被她拿捏死。
他昂起下巴,轻点她的唇,随后加深这个吻,深入,再深入……
樊施施在他给的浪潮中翻涌,她颤抖,无助地只能贴近他,身体里只有一种渴望,那就是他,而他把它填得很满,很满。
*
袁珲发现,樊施施变得意外地黏人了。她其实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最近,竟然也开始赖床。早上一醒,手和脚就都要缠过来,像一只把他当成树桩子的大考拉。无奈,他只能手托住她的腰,让她睡得更舒服点。
但是今天,他们有个重要的探访——古巴比伦城,已经跟当地的司机约好了车。樊施施一醒又埋到他怀里,一副不打算起的样子。
袁珲手拍一下她屁股:“快起床,还要赶路。”
“不要,起床就不能贴贴了。”她嘟囔着,手脚又缠得更紧了。
袁珲失笑,早就被她缠得没脾气,只能掐着时间,掀开被子将她抱下床。
古巴比伦城在巴格达以南80公里处,就是在这里,人类文明的起源——幼发拉底河缓缓流过,鼎鼎有名的汉谟拉比法典在这里诞生,闻名世界的浪漫建筑——空中花园在这里建造。
樊施施来伊拉克,最想看的地方,就是这里。
一个半小时后,车子终于开到。这里仿佛一片广漠的戈壁滩,风沙席卷着碎石块,在原野上呼啸而过。黄沙漫天,连天空都被吹成了昏黄色。伊拉克总是这样的,很少见蓝天,好像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混沌昏黄的,而在这里,这片人类文明曾经的繁华沃土、孕育之地,竟然昏暗更甚。
樊施施下车,立在这片土地上,纵目远望,她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什么叫做沧海桑田。
不知是历史的车轮太无情,还是海陆的变换太沧桑,她从未见过这样荒寂的土地,从未。
“走吧。”袁珲看她又断电了,牵过她的手,顶着狂猎的风沙,往大门走去。
风沙太大,他们俩都蒙着面罩,从脖子一路盖住嘴巴,免去在古巴比伦城喝千年的沙子这份福气。
她被牵着往前走,人还是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