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靖听得心里泛酸,但想到那个电话,又不禁打了个激灵。
“圆圆,打电话时你是不是……”陈靖斟酌着措辞,隐晦地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丁灵闷闷地“嗯”了一声。
“那你……”陈靖深吸几口气,紧张地问,“你是怎么……怎么解决的?”
丁灵的语气轻松而天真,“靖叔不在,就只能自己解决啦。”
陈靖喉咙一紧,“那如果我在呢?”
丁灵好奇地抬手摸了摸他上下滚动的喉结,轻笑道,“靖叔你在紧张什么呀?”
陈靖猛地向后躲了一下,差点挤出了双下巴。
丁灵无辜地眨眨眼,“其实不需要靖叔做什么的,我知道我病了,但只要听听靖叔的声音,我就会好的。”
陈靖陷入深深的纠结。
作为她的长辈,理智告诉他应该拒绝丁灵。但作为深爱着她的男人,浓浓的情感阻拦了“不行”两个字说出口。
他自欺欺人地想,丁灵只想听听他的声音,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他不能拒绝,也不能逃避。想想他的两次逃避,一次给了别人欺负丁灵的机会;一次将她推进了欲望的深渊。所以这次他要负起拯救的责任,以一个长辈的身份。
陈靖终于说服了自己,低声说:“以后不舒服了,就来找靖叔,不要伤害自己。”
“谢谢靖叔。”丁灵笑得眯起了眼,像一只阴谋得逞的小狐狸。
陈靖不敢看她无邪的笑,大手包住他的小脸,换了个话题,“饿不饿,这么晚了都没吃东西,我去给你买点儿?”
丁灵享受着被他捧在手心的感觉,开心地应道,“好”。
等陈靖的背影走进深夜,丁灵瞬间收起快乐,起身去解决自以为隐蔽的偷窥者。
一直关注他们的安雪瑶见她朝自己走来,立即鸵鸟似的低下了头。
可能因为穿得少很冷,也可能是因为恐惧,她有些瑟瑟发抖。
丁灵的手在外套上停留了一下,但只是把衣服裹得更严实了。
不过她倒不心疼手工制作的衣服,将裙摆层层叠叠地堆在地上,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安雪瑶提心吊胆地等了很久,但丁灵迟迟没有说话。
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安雪瑶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不禁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对不起。我会去自首,但我想等他手术结束,确定他没事了再走。”
丁灵这才出声,“你担心他,却还伤害了他。”
“我没想伤害他。”安雪瑶抱紧自己,努力缩成一个小团,“如果可以,我不想伤害任何人。”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丁灵顺势问,“是有什么隐情吗?”
安雪瑶看向她的眼神似有动摇。
“你看起来不像会杀人的人。”丁灵补了一句,顺便往她身边挪了挪,肩膀若有似无地碰到她,“有什么烦恼,不妨和我说说,也许我解决不了,但说出来,心里会舒服一些。”
虽然这只是一点小小的善意,但有人和丁灵说过,蛊惑像安雪瑶这种缺爱又缺安全感的人来说,一点点关爱,就足以让她和自己推心置腹。
果然没过几分钟,安雪瑶不堪一击的防御就碎得稀里哗啦。
可她偏偏还要摆出一副骄傲的样子,说:“反正早晚要坦白,和谁坦白都一样。”
丁灵侧耳倾听,掩住了嘴角的笑意。
安雪瑶浑然未觉,开始真诚地倾诉。
“其实我和李佩妮是重组家庭的姐妹。高考那年,我妈带我们出去旅游,因为疲劳驾驶出了车祸,我妈死了,李佩妮的爸爸半身瘫痪,李佩妮小腿骨折,我比较幸运,只是擦伤。我心存愧疚,放弃了那一年的高考,扛起了挣钱养家的责任。但李佩妮父女贪心不足,为了更好的生活把我送上了一个变态富二代的床,我错过了高考,李佩妮却用我赚来的钱上了昂贵的补习班,考上了我梦想的大学。”
丁灵配合地露出心疼的眼神,轻轻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其实再听一遍早已知道的故事很无聊,她有些心不在焉,想着陈靖会不会给她买最爱的关东煮。
“那个变态留下了我的照片和视频,在权力面前,我根本无力反抗,只能老老实实做他的宠物,用我的身体给李佩妮换钱。后来我在一个酒局上认识了顾铮,感谢我的好皮囊,他对我很有兴趣。”
说到这儿,安雪瑶叹了口气,“顾铮是谁啊,本市的首富之子,有钱有权,还那么帅,我想,如果他愿意拉我一把,我肯定能逃出泥沼。”
“我小心翼翼地陪他,对他言听计从,他也对我很好,好几次我开口借钱,他都二话不说地借了,所以我有信心顾铮一定会帮我。可我还没来得及和那个变态提分手,他却先察觉了我的意图,直接带刀杀过来准备同归于尽。我替顾铮挡了一刀,很疼,但我很开心,因为这是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