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三的事只是一个小插曲,暂时未兴起任何波澜。
而此时的孟二,心里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本以为见证了京城有钱人扑卖手持梳妆镜的大场面,已经不会再对什么东西有任何剧烈情绪了,但看到郝程给他的箱子里的那件七彩衣时,他还是直接呆在了原地。
说实话一开始他没把箱子里的东西放在心上,虽然也不至于真的以为郝程送的就是什么土特产,但对于其内物品的猜测,也左不过是银票或什么值点小钱的小玩意。
能有手持梳妆镜在内,并不出乎他的预料,毕竟他是大概知道这玩意儿郝程到底有多少的。
但这装着粉色液体的瓶子和这泛着七彩华光的衣服,让人有种如置梦中的虚幻感。
若不是上司郝五看出他对箱子的不在意,特意要求他打开看看,他还不知到时自己独自查看时发现箱内物品,会不会做出什么失态的事。
郝五没管震惊中的孟二,先伸手取出那件七彩衣,将其抖开,很快在衣袖内侧不起眼的地方,发现了一处暗绣,绣着数字“十四”。再看自己箱子里的七彩衣,同样绣了不同的数字。
不知是何人所绣,其绣工十分出彩,不但没有破坏七彩衣的整体美感,反而像是附加了每件衣服独特的标记,让其各自成了特别的存在。
郝五心下对郝程的办事速度很是满意,并想着回头要提醒陛下将他那件绣上数字“一”,再加上大将军府那件以及郑远那件已有郝程做通知和标记,目前不在郝程手里的所有七彩衣都有了编号。
“若是要送人,记得来我这登记。”郝五将已有编号的几件七彩衣所属登记在册,并叮嘱了孟二。
“好的,老大。”孟二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接着想到了自己的任务:“那我对安王府的任务?”
有关这任务说来倒是话长,安王和安候都去得早,但对二人有所了解的人,都认为他们暗中有一支或几支独属于他们的势力在为他们服务。
在二人离世以后,按理这暗中的势力应会交到安王府唯一的后人郝程手里。
起初永明帝没有对这股势力动过心思,他不是不能容人的帝王,看在安王和安候对武朝的贡献上,让安王府留些势力护卫自家是能说得过去的事。
奈何郝程的表现实在不尽如人意,永明帝可以接受郝程是个废物,但他接受不了这家伙毫无底线。
因为赌,郝程将从小看护他长大的武师傅,抵给了武师傅的仇人。若不是安王妃得知消息及时出手,武师傅的小命就没了。
那武师傅是曾跟随安王出生入死过的老兵,对安王府忠心耿耿,更是多次搭救过郝程和安王府其他主人。
郝程在明知道对赌那人与武师傅有仇的情况下,还能干出这样的事,甚至事后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这就让永明帝无法忍受,这样的人手里握有不为他所知不受他控制的势力,才有了之后郝五对于郝程赌博的介入和孟二的任务。
你不是喜欢赌吗?好,那就和你赌。你和别人赌,也没见你到手过什么好处,反是你的家资源源不断到了别人手里,那不如直接给我,到我手里好歹也算是你为国家做贡献了。
所以后来安王府的财物和产业,有大半都通过郝五流入了皇帝的私库,甚至还借此收编了不少安王府的人手。
可能正是因为知道这点,安王妃和侯夫人除了试图管教郝程,让他不再去赌,其他的并未插手。当然,二人的管教也没什么效果就是了。
后来彻底失望之下,安王妃更是做主直接遣散了府中所有人,只除了执意要留下的安伯和银墨,安王府至此算是再无他人了。
郝五现在想起这些还是一阵唏嘘,像郝程这样一个自染上赌就没有一天不赌的赌棍,突然之间就不再出入赌场,连之前常赌的狐朋狗友见都不见了,自那日和他的约定到现在半个月了没赌过一场。
是他真的改了?
可戒赌要是有这么容易,那赌场早倒闭了。
郝五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不禁不自觉地回想起那叫十三的杀手临死前的话,再对比现如今的郝程,郝五不由怀疑起,郝程还是本人吗?
想到这,郝五对孟二道:“任务继续,另外我再调两队人手给你,随时给我汇报郝程的异样。”
起码要弄清楚,郝程还是不是郝程,以及现在的郝程对武朝是什么立场。
孟二领命而去,郝五将自己得的东西一样未落地带进了宫里。
永明帝听了有关郝程的汇报,也赞同郝五的处置:“只要他还认同自己的‘身份’,朕不介意他到底是谁。”
郝程的身份自然是安王府的唯一后人,他之后会继承安王府的爵位,也会接手安王府的政治资源。但安王府是忠于武朝的安王府,这是安王府的牌匾至今仍是“安王府”,而不是“安侯府”或“郝府”的重要原因。
当郝程真正能够继承“安王府”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