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慢慢让他们接受我的。”
我轻轻“嗯”了一声,忽又想到了关于当今圣上的事。
“我若嫁给你,是不是要皇上同意啊。”
江染沉默了片刻,“他管不着。”
我知道他与皇帝还有隔阂,便不再提此事。
谁知他将我搂得更紧了些,“以后咱们俩收拾好东西,去踏遍那万里河山,去湖泊、草原、大漠、雪山......去踏遍天涯,反正天高...天高任鸟飞,谁能管的着咱们?”他说完还望向我,企图得到我的肯定,我于是使劲地点了点头,心里却琢磨着他刚才那句话,我猜他想说“反正天高皇帝远”。
不过,这倒还真是我脑海中的日子。只是从前我以为,湖海山川之畔都只有我一个人驻足,而现在有一人伴在身侧,说他要与我一起走。
还有他说什么要跟着我学药理,我本以为那都是些玩笑话,不曾想他还真读起医书来了。
“这药味道好冲,真能治风寒?”
我看着他皱缩在一起的五官,不禁笑了,“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他略作嫌弃地将那草药抛开。
转眼间已经开春,可还不待春雨打落满城的桃李芬芳,漠北的战事就传来了。
漠北那位狼王沉寂数年,终于不再满足于小规模的侵略,转而举兵东攻,一路连夺三城。如今朝堂之上新将尚稚嫩,老将又难再显当初风华,虽说这攻势尚不足动摇国本,可被侵占的领地还是要夺回的。
年过古稀的陈老将军,还乡四年再启,主动请缨率兵朝漠北进发,可一月有余,却仍不见捷报传来。
江染虽已不问朝事,可他的面色却如这战事一般,越发沉重。
“可里呼邪亲自率军,匈奴势如破竹,今已占五城,可其攻势渐缓,恐有休战霸城之心。”
丘黎从朝中带来消息,江染日日与他商议,我躲在门外,竟也不知心中是何滋味。
“他野心勃勃,恐怕目标不止于此。”
“你我远在京城,对前线战况分析多少有差,只怕远水救不了近火。”
江染叹了口气,“陈将军从前镇守西南,对漠北的情形了解甚少,恐怕要收复失地......”
二人沉默了半晌,丘黎道,“王爷既然有心关注战事,何不向陛下请旨出征。”
江染自嘲般地一笑,“我已多年不问庙堂之事,况且我与书涵......”
“此事关系家国天下,与朝堂无关。”丘黎打断了他,“况且陈老将军年逾古稀尚可领兵出征不问前仇,王爷您又有何顾忌?”
见他仍在犹豫,丘黎直言,“若是符小姐还在世......她也一定会希望你去的。”
听到这里,我敲了敲门,屋内两个人见了我都有些许诧异。
“书涵,你怎么......?”江染直接愣在原地。
“我见你最近忧心忡忡,替你熬了碗静心凝神的汤药。”
我放下碗,正准备转身走出去,身后传来了他的声音。
“谢谢。”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是国家残破,山河又岂能安然无恙,我捏紧拳头,鼓起勇气转身,朝他微微一笑,“江染,做你想做的事吧。”
江染向皇上请了旨,以副帅之名率领两千轻骑前往邺城与陈将军相会。我站在毅王府门前,看他穿上轻甲,手执长枪跃上战马,红色的披风在背后肆意飘扬,仿佛看到了那个曾经意气风发少年将军。
“等我回来。”他轻抚我的脸颊。
我握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我跟你一起。”
他目光一怔。
“我已经跟军医总管问好了,他们缺大夫,男女不限。”我满怀笑意地看着他,“等出了城我就跟随着军医们一起走,到时候你在前线征战,我就在你背后保护你。”
他眼中已经湿润,抬手抚了抚,有意无意勾起一抹笑容,竟一把拉起我的手腕,将我拉上马,搂我在身前,低声道:“好,我们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