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做不到,我没有办法放弃一个活生生的人,我不可能亲手送他跌入深沟。
所以我拼了命地握住他,死死咬牙,青筋暴起。他的双脚拼命地踩寻着,蹬掉了一大片松软的泥土,右手手指插进土里,指缝开裂渗进泥土,终于在那两人到达之前踏着一块石头站了起来,将他们打落下去。
我借着匕首的力撑起身来,踏到一处实的泥土跳跃起身,借着树落到平稳的地上。
我此刻精疲力竭,勉强走上前去捡了一把他们落下的剑才强撑着站了起来。
那个匈奴人还是那样的威猛强壮,除了满身的血和胸口的跌宕起伏外,丝毫看不出他刚经历过一场残忍又激烈的战斗。
我不愿再与他纠缠,撕下一块死人的衣服代替在刚刚的战斗中被打落的面巾蒙住脸,径直离开。
这一次他没有再阻止我,而是在我身后轻语,“谢谢你。”
我自然不可能回应他,只装做没听到,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我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浑身刺痛,我本想先回到风满楼处理了伤口再偷偷溜回家,可谁曾想才刚走两步,前方就响起了悉悉碎碎的脚步声,还伴随着金属碰撞的声音。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声音,这是盔甲碰撞摩擦的声音。
这是条直直的背街巷道,左右两边没有院子都是房屋,根本避无可避,我立马转身向后跑,这时身后响起了高喊声,“抓住他!”
这个声音……我一时分了心,回头一看,身后飞来无数支箭,我不得不转身迎敌,以剑斩箭。
他们是羽林军中的一支小队,为首的人骑着一匹黑马,身着银白色软甲,英姿飒爽,星目含威,正用锐利的眼神盯着我。
只是这人恰好是我的哥哥。
我长舒了一口气,这还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正当我在思考要怎么样才能不露声地让他知道这是我的时候,他举起了手,手指微微向前一拨,他身后的人便放下□□,拔出剑,一拥而上。
看来他们要抓活的。
我的亲哥啊,我现在哪里能对付得了这么多人呐!
我心一横,迎着众人的冲击逆流而上,踩着他们的剑尖和身体向他冲去,将我目前的轻功发挥到了极致,他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武功不一般,剑眉一皱,拔出佩剑踏马而出。
我眼看他来了,便又提剑往后撤,我哥的武功我心里还是有数的,我现在肯定打不过他。
于是乎,在他第一剑刚刺过来时我便转身出剑相抵,迎着他的剑滑到他的耳边,低声道,“哥哥。”
他的眼睛瞬间瞪大。
他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来看着我,随后立马收了手上的力道,半真半假地跟我演起戏来。
“都别过来!”
我们你来我往,倒颇有一副势均力敌的样子,他身后的士兵看的有些愣,大概是没想到他们的副统领居然会跟这么一个小身板打得有来有回。
我们颇为默契地将“战场”慢慢挪到街尾的转角旁边,我们两剑相抵,他低声道,“走!”
我立马将剑向前推,他装作被我的内力震退的样子向后连连退了好几步最终摔倒在地,我抓住时机立马点地用轻功离开。
我回到风满楼,将今夜探听到的消息和发生的事告诉了阿澈和慕阑珊,处理完伤口后再按照老方式悄悄地潜回家里,换下衣服藏起来,最后躺在上床,脑中不断地重复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胡跃销毁了他们和徐风的全部往来书信,只剩下大理寺监牢里还活着的人可能会有些什么线索,不过这样的话只有拜托父亲亲自进去审问。
还有那个匈奴人,月光下的他就像一匹孤狼……他到底是谁?又为什么想要进大理寺的牢房,那些追杀他的人又是谁?
这一切的一切都太混乱,我一点头绪也没有。
哦对了,还有哥哥,我该怎么跟他解释今晚的事情……
正想到这里,我便听到屋外传来脚步声,我还来不及盖好被子,门就被推开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哥哥回来了。
我背对着他,一动也不敢动,紧张地闭上了眼睛,生怕他把我叫起来问我今天的事。
可是他慢慢地靠近我,却什么也没做,停留了一会儿,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我竖起耳朵听他的动静,发现他又朝我走来了。
我心里一紧,这下完了,我该怎么交代啊。
他的手向我靠近,伸出手来将我没来得及盖好的一角被子放下来,紧紧裹住我的后背。他还顺带着将我的被子往上提了提,正好能盖住我的下巴。
他蹲在床边,我不知他此刻正在想些什么。他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叹了口气,便起身悄悄地退了出去。
我这才缓缓睁开眼,紧攥着被子,眼眶有些湿润。
我难以入眠,只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彻底清醒了,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