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心(2 / 2)

秦玉冷眼看着他们,冲出官兵守卫距离数十步时,便拿起放在地上的枪猛地掷出。锋利的枪尖划破空气犹如撕裂锦缎之声,直直地向远处飞去,贯穿劫匪首领头颅。

首领还没反应过来,就应声落马。

红白之物飞溅四射,惊得周围的劫匪扬起马鞭快速逃离。

秦玉将手指弯曲做一个空哨放进嘴里,响声不断的在山谷中回荡。

军马经过训练,听到哨声后全部立起前蹄,从山脚下调转方向跑了回来。几个劫匪见状惊慌跳马,滚落在地。

秦玉又是一声号令:“劫匪全部射杀,注意保护太长卿之子。”

跑得快的马带着劫匪已经奔至士兵面前,劫匪无法控制马匹只得向四面乱砍。士兵躲在树林里射出暗箭,马匹却无法钻进树林。不多时劫匪就像一只只豪猪全部射杀。

稍远的劫匪也被如雨般的飞箭射中,掉在山路两边。

驮着李逸之的马跑到秦玉面前,被她一把勒住。解开李逸之手脚的绳子,扶着他下了马。

李逸之的面色青紫,久久没有吸上一口气。秦玉解下披风盖在他身上,又喊来军医。扎了几针后,他才缓了过来,恢复了如纸的脸色。

秦玉看着渐渐恢复的故友,疑惑的问道:“好久不见,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李逸之咬着牙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恶狠狠地说道:“秦玉,又是你,坏了我的大事,明明还有半日这些劫匪就要毒发。”接着又是一阵咳嗽,仿佛快要将肺咳出来,秦玉找了块方巾给他,却被李逸之推开。

“你滚。”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

秦玉满脸的笑容瞬间就收了进去,换了张冷脸扶着李逸之,这话令她莫名其妙,在军中也从未有人用这般口气与她说话。

她有些恼怒,一把揪着李逸之的领子:“多年未见,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好友,你的救命恩人吗?”

李逸之被这突然的一抓惊到,只有气无力地挤出几个字“你不配!”便晕了过去。

秦玉听着这个回答更觉身坠迷雾,令人摸不清方向。

什么叫我不配?

十五年未见,李逸之是发生了什么巨变,自己不知道吗?为何刚见面就这样恶言相向。细想驻守边关期间也并未与他有过任何联系,更谈不上陷害。何以至此对着小时候的挚友,今日的救命恩人这样言语。

秦玉站在原地怔了半天。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只得将李逸之交给军医照顾。自己转身向带路的小官说:“告诉你们长官,劫匪已清,功劳你们就拿去无妨。我正好也要去都城,这位公子我就亲自送到太长卿府上。”

小官道了一声谢。

秦玉骑上马重新带着银甲士兵奔向皇城。

她还记得小时候,在李家私塾。自己踩着凳子趴在桌子上,看着李逸之一笔一划地写诗。

“逸之哥哥,你写的是什么,教我认一认。”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这是什么意思啊?”

“不知道先生让我背下来的。”

“别写了,外面下雪了,我们出去玩雪去。”

回忆的思绪随着不断后退的景色越来越淡,距离都城已经不过200余里,全军骑行两天既能到达。皇上钦定的封侯仪式则在四天后。中间还有时间去太长卿府上问清原委。到时候一切就能知晓了。

两日后

秦玉将银甲军安置在城外,自己带着李逸之去太长卿府。一路上李逸之冷脸看着两旁道路,不管秦玉怎样与他说话,都不理睬。

秦玉便索性也板着脸一路疾驰,直到李逸之的父亲出来迎接,才礼貌性地笑着。

太长卿见着虚弱的儿子毫发无损的被骠骑大将军亲自送回,激动地沏茶递与秦玉。

骠骑将军位同三公,在九卿之一的太长卿之上。秦玉也就不推脱,坐在上位喝着茶。

李逸之则拉长着脸坐在秦玉与父亲之间。

太长卿笑盈盈地对秦玉说:“真是劳烦将军特意费时救下小儿。将军与国有功,与我有恩。还请受老夫一拜。”

秦玉赶忙拉起太长卿,扶回座位上,坐在他的旁边说:“伯父客气了,秦玉幼时还曾在你家私塾念过两年书,与逸之也是好友。也是有缘,恰逢我进京受封才能遇见这样的机会救下他。”

她靠近了太长卿小声问道:“逸之这些年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身体变得这么差,还不予我待见,我可是哪里得罪了他。”

太长卿脸上的表情一僵,随后恢复了笑容:“哪里有什么得罪,将军莫多疑。不过是些幼年的小事,小儿心胸狭窄,一点点事情记到今日还不肯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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