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澜湖是S市江东区近郊的一弯湖泊,面积不大,但风景很是婉约秀丽。旁边有座小山,是赏湖景最好的位置。灿阳地产将那座山买了下来,依山建了个别墅群,是S市有名的富人区。
梁琢的车开到半山腰的一处住宅。上山的路上,林之舟已经见过好几座高三四层、像城堡一样的豪宅。相比之下,梁琢这间二层别墅并不大,但设计得十分有格调。建筑布局错落有致,每个房间都面朝湖景。整座宅院与地势、景观相谐,浑然一体,一看便知是名家手笔。
这里占地很广,离其他住户位置较远。别墅旁边修了一间车库。车库门打开,里面并排停了二三十辆豪车。梁琢把迈巴赫停进去,两人走出车库,别墅门前是一个打理得非常美的阶梯花园。流水潺潺,花草相映。
两人拾阶而上,台阶旁有一丛花开得正盛,林之舟弯腰去看。外面浅香槟色的花瓣片片绽开,中央杏黄色的蕊心则层层叠叠,交织成华丽繁复的图案。林之舟从未见过如此美的花,不由问道:“这是什么花?”
“这是月季,”梁琢在一旁道,“是园丁自己培育的品种,叫伊丽莎白小姐。”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月季,”她有些惊叹。
“这个名字取自《傲慢与偏见》的主人公,”梁琢看她喜欢,便跟她讲起园丁取名的轶事,“来比喻这个品种坚强抗病,耐晒耐淋。”
林之舟听着不由得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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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进别墅,一个四十来岁、一脸亲切的中年女人满面笑容地迎上来,梁琢唤她“陈姨”。
陈姨原是梁家老宅的佣人,和老宅的管家张叔一样,都是看着梁琢长大的。后来梁琢从老宅搬出去单独住,陈姨便负责打扫他的住所,给他做饭。平时工作日梁琢一般住在市中心的高层公寓,偶尔周末才会过来观澜湖住。
林之舟看陈姨的年纪跟她母亲差不多大,乖巧地跟她打招呼。
午餐已经摆上了桌,六菜一汤一甜品。松鼠鳜鱼、粉蒸排骨、水晶虾仁、三杯鸡、蟹黄豆腐、清炒莴苣,还有一道西湖牛肉羹、一道酒酿圆子。可谓是色香味俱全。
林之舟见桌上只有两副碗筷,梁琢告诉她,陈姨不跟他们一起吃饭。关于这点梁琢也曾劝过陈姨。不过陈姨坚持过去的规矩,不与主人同桌吃饭。梁琢也就随她了。
午餐林之舟吃得很饱,饭后梁琢带她参观这栋别墅。别墅有两层,内部空间很大,但房间并不多。一楼是起居的地方:客厅、餐厅、厨房,以及一间卧室,是陈姨住的。二楼便是梁琢休息、工作的地方:卧室、书房,还有一间健身室。除了一间主卧,还有几间客房。别墅的所有房间都能从不同角度欣赏到山下观澜湖的美景。尤其是二楼的观景露台,视野最佳。
中午吃得太饱,晚餐林之舟没用多少,饭后她顺理成章地留宿在这里。
林之舟洗过澡,裹着浴袍躺在主卧的床上。她仰面望去,不知看见了什么,猛然坐起:“这是?”她的视线转向刚刚进门的梁琢。
梁琢从一楼上来,手里端了杯牛奶:“喏,陈姨给你热的。”
“是吗?”林之舟闻言有些高兴地接过去。她对于跟她母亲相仿的中年女性总是多一份好感。
梁琢瞧着她孩子气的模样,陈姨好像也挺喜欢她的。直说林之舟太瘦了,还说她年龄小,睡前喝杯牛奶可以助眠。
林之舟坐在床边,捧着杯子小口地喝着。梁琢见她头发湿着,发梢还在滴水,不禁道:“怎么又不把头发擦干?”
“我已经擦过头发了。”林之舟咽下一口牛奶道。她只是不爱用吹风机,她的头发多,吹起来很慢,“而且我在枕头上垫了毛巾,不会把枕头弄湿的。”
梁琢无奈地摇头,索性拿过她铺在枕头上的毛巾,坐到林之舟旁边,亲自动手帮她擦干发上的水珠。
林之舟自动把头偏向梁琢的方向,方便他动作。她边喝牛奶边往上看:“你把这个雕塑买下来了?”
顺着林之舟的目光望过去,天花板上悬挂着的赫然是他们之前在“新生”艺术展上见过的,那件名为《梦之船》的陶瓷雕塑。
也许是因为整个雕塑都是白瓷制成的,白天她参观别墅时竟然没有发现。雕塑内部安装了光源,晚上打开灯,光便从片片羽毛中间透出来,光影明灭、美轮美奂。远看只以为是一盏精美的灯,直到躺在床上望过去,才发现原来是那只羽毛为骨的梦之船。这只小船在夜晚笼着奶油般的柔光,愈发美得不似人间之物了。
“是啊,”梁琢给林之舟擦着头发,仿佛不甚在意道,“觉得不错就买了。”
他仰头望着这只光影中如梦似幻的小船。
“现在你可以随意触碰它、感受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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