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都认了这个孩子,他们也无话可说,只提出想要见见孩子。毕竟是他们梁家的血脉,他们都还没见过呢。
梁梵如却道孩子怕生,等找个合适的时间再让孩子认亲,可这一等就没了消息。
梁家人以为今年春节好歹能见到,谁知梁琢又带着孩子去长岛了。别说梁琢,就是梁梵如也去了瑞士度假。他们扑了个空,谁也没见着。
只是他们虽没见过这个孩子,但她是梁琢的继承人这总不假。如今梁琢出了车祸,消息瞒得这么紧,没人听到一点风声,可见受伤不轻。万一他出了什么事,梁氏就要变天了。
梁氏是家族企业,梁琢又是独子,如果梁琢没有后代,梁氏顺理成章该由梁梵如的外甥、梁梵音的儿子余曜继承。可现在梁琢有个年幼的女儿,梁梵如还会愿意扶持自己的外甥上位吗?
余曜三十出头、正当壮年,现任集团的投资部总监,成绩斐然。而梁梵如再厉害也已年逾花甲,带着个几岁的孙女,他们该站在哪边似乎一目了然。
可梁梵如母子手里有梁氏55%的股权。其中的5%还是梁梵音当初为表示坚定地站在姐姐那一方,而主动转给梁梵如的。如今也不知梁梵音会作何感想。
哎,梁家人心里也在唏嘘,要论起才干,余曜那是万万比不过梁琢的。梁琢可是人精中的人精,家里的老人都说梁琢有他外曾祖父当年的风范。跟梁琢相比,余曜的性子就跟面团似的,好拿捏多了。他们要是在余曜手底下生活,别的不说,这日子肯定好过得多。
不过说到底,他们也就是想想。集团被梁琢牢牢把控着,他们拿着那点可怜的股份,也就是打探打探消息,给自家谋个出路。要是梁琢没事,他们可不敢咕哝一声。
就在这样静静弥漫的不安中,梁琢在特护病房住了将近一周。周五晚上医生撤掉了他的呼吸机,在观察一晚后,次日清晨梁琢终于被转到了普通病房。
媛媛苦等了一周,终于能见爸爸了。她懒觉也不睡了,周六一大早就缠着林之舟和陈姨带她去医院。
等她们来到德音医院的时候,梁梵如已经到了。梁琢正靠在病床上,声音沙哑地跟母亲说话。
梁琢住的普通病房也普通不到哪去,是个超豪华的单人套间。之前严昭给林之舟开的病房也是VIP楼层的豪华病房,但跟梁琢这间还是有些差距。这里各种家具设施一应俱全,装潢精致,知道的这是病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呢。
媛媛跑进病房,一路从外间跑到里间,却在爸爸的病床前停住了脚步。在特护病房这几天,梁琢只能通过鼻饲进食,用静脉注射补充营养。他的两颊消瘦下去,眼窝也显得更深了。
媛媛望着爸爸瘦削得仿佛变了一个人的模样,一时不敢上前。她瘪瘪嘴,眼睛里泛起了泪花。
林之舟和陈姨跟着走进去,林之舟摸了摸女儿的脑袋:“爸爸是因为生病了没法好好吃饭,我们今天给爸爸带了好吃的,爸爸吃了就会好起来了。”
梁琢昨晚刚拔了气管导管,声音还有些低哑,他笑着对女儿道:“乖,别怕。”
爸爸笑起来还跟以前一样温柔,媛媛没那么害怕了,她乖乖点头,朝爸爸走过去。
梁梵如原本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见到她们进来便站起身。媛媛甜甜地叫梁梵如“奶奶”,梁梵如也难得露出笑容,摸了摸孙女的头。
她看向媛媛身后的人,冲林之舟淡淡点头。林之舟回了个礼,一旁的陈姨倒是热情地上前问候梁梵如,称呼她为“大小姐”。梁梵如态度温和地与她交谈了几句,又嘱咐梁琢好好休养,就先行离开了。
梁琢满眼笑意地望了林之舟一眼,林之舟走过去举了举手里的保温桶:“陈姨给你煮了川贝银耳雪梨粥。”
梁琢指向右侧的床头柜,上面也摆了一个保温饭盒:“我妈也送了山药老鸭汤。”
他两样都喝了一点,用过饭后,示意林之舟打开右侧床头柜最上层的抽屉。林之舟打开一瞧,里面有两个红本本,旁边还放着之前装对戒的首饰盒。
林之舟望着抽屉里的结婚证没说话。“这是严昭早上送来的,”梁琢在一旁道,他盯着林之舟的眼睛,“姻姻,你能帮我把戒指戴上吗?”
林之舟沉默片刻,从抽屉里拿出首饰盒。打开来,里面只剩孤零零的一枚男士戒指。
梁琢把左手递给她,林之舟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还是握着他的手,将戒指套在了梁琢左手的无名指上。梁琢的戒指款式更为简约,只在白金戒环上内嵌了一颗更小的梭形钻石,形状恰似小船一般。
梁琢将林之舟的左手拢在手心里,林之舟仍有些气鼓鼓的,但没有挣开他的手。
他们十指交缠,手上的对戒相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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