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了碗花胶乌鸡汤,放到她面前,“我让李叔接送你。”观澜湖这边,没有车去哪很不方便。
“没事,我临时拿个东西,坐陈姨的车也一样。”林之舟喝了几口汤,便站起身来。
“吃好了?”梁琢挑了挑眉,见碗里的汤还剩大半,“你不是爱喝这个吗?”
林之舟摸摸鼻子:“我吃好多了,喝不下。”其实她觉得有点腥。
说罢她便上楼去了。
过了一会儿,梁琢惯常端着杯牛奶上来。
“喏,陈姨给你热的牛奶。”他走进主卧。
林之舟正坐在床边,听见声音抬头望去,口中冷不丁冒出一句:
“阿琢,我们分手吧。”
梁琢脚步顿了顿,继续向前把牛奶放到她近旁的茶几上,然后才转身走到距离林之舟最远的沙发上坐下。
他双肘支在膝上,十指交叉,微微俯身看她。“为什么呀?”他平静地问,好像一秒从松散的日常回到了谈判桌上。
“没有为什么,”林之舟一脸冷淡,“只是是时候了。”
“为什么呀?”梁琢还是那个问题,他眯起眼睛,“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是今天?”
“什么为什么?”林之舟面露不耐,“我本来就是为了我母亲,现在我母亲也去世了,我们还有必要继续吗?”
“你母亲是五月份去世的,”梁琢还是那副平静无波的表情,“已经几个月了,你为什么现在说?”
林之舟闭了闭眼;“我承认,母亲刚去世的时候,我情绪不好,很感激你那时候的照顾。但现在我已经调整好了,你说得对,我得学会放下。母亲不在了,我对这儿也没什么留恋。我想离开,换个环境。”
“你想出去散心可以呀,我可以陪你。你想去哪、去多久都行,没必要分手。”
林之舟想离开这个伤心地,梁琢并不意外。她跟闪耀娱乐解约后,再没有其他举动,摆明是想休息一段时间,甚至就此退出娱乐圈也很有可能。但作为一个公众人物,在国内她显然休息不了,因此梁琢也有打算带她出国住一段时间转换心情。只是距她最后一部戏杀青才半个多月,梁琢工作上还没有安排好。
“不用了,”林之舟果断地摇头,“我想离开这里,离开这里的一切,重新开始新生活。”她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望着她决绝的表情,梁琢笑了。他声音有些轻,像绷紧了一根线。
“你已经想好了,是吗?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他噙着一抹冰冷的笑意,仰起脸露出俯视般高高在上的残酷表情:“要是我不答应呢?”
“你不会,”林之舟一点也不担心,“你不是这样的人。”
“那我是什么人啊?!”梁琢像听到天大的笑话猛地站起身。他一步一步朝着林之舟走去,越走越近,周身的气压也越来越低,仿佛蕴着刺骨的寒意。“姻姻,你把我当圣人啊?”
“你是不是圣人我不管,但我们说好的!”原来梁琢生起气来是这个模样,六年了林之舟还是第一次见。她有些招架不住,只能强装镇定也站了起来。
“阿琢,”林之舟看着他走到近前,语气苦口婆心,“一个情人而已,值得你抛却一直以来的教养和原则吗?”
不行。当然不行。
能抛却的教养不是教养,能放弃的原则称不上原则。同样,抛却自己为人的教养和原则,像动物一样按本能行事,那就不是梁琢了。
他站在距离林之舟一步之遥的位置,眼睛死死盯在她脸上,太阳穴的青筋都冒了出来,胸口一起一伏。但他没再往前半步,仿佛脚下临着道深渊。
梁琢生性骄傲,能够接受一切失去。他不是余曜,他没有权利任性。梁梵如的儿子、梁氏的总裁,这些身份让他时刻理性、克制,他没有任意妄为、随心所欲的权利。面对失去,他只能一个人处理、消化、接受。
“好,”梁琢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他眼中的火焰熄灭了,只剩死去的余烬,露出些许无机质的冰冷。“我答应,只要你告诉我理由。”
“我说了,我想离开这里,开始新生活。”
“这是决定,不是理由。”
“那你想听什么理由?”林之舟望着他直白道,“难不成你以为是有人逼我离开?这又不是拍电视剧,没人会冲着我来。”
“那是为什么?”梁琢迎向她的目光,不闪不避,“我只想要一个理由,一个真正的理由。”
林之舟一时语塞,梁琢见状心绪复杂:“姻姻,你连一个理由都不能给我吗?”
思忖片刻,林之舟终于下定决心似的抬起头,直视着梁琢的眼眸:
“阿琢,你真的不清楚吗?”
“你为什么拒绝和慕家大小姐的婚事?慕小姐很好、很优秀。慕家和梁家联姻,对梁氏应该有很多好处。你为什么不答应?”
梁琢的脸色顿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