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月内,任由两位传旨官如何劝说催促,山寨这方始终岿然不动,他们不可能按照朝廷的旨意就这么“自投罗网”,然而随后收到的另外三道圣旨让山寨众人有了另外的猜想。
直到沈九微派出去的探子星夜兼程地回来,他们才知晓为何朝廷会突然改变态度,且如此急促的希望他们能带着兵马上京。原来是另两州的叛军见朝廷新败,一次损失了十万兵马,乘机联手发兵,打算攻进京城。
如今朝廷调集了所有能动用的兵力抵抗着来自两个方向的进攻,万万腾不出手来对付沈九微他们,所以才会有这妥协般的第三次招安。
其实让山寨这群头领兵进京勤王的那道圣旨,几乎是第三位传旨官出发后的的第五日立马传出了京城直奔庆临府。既然已满足了那群山匪的愿望,封了他们的大当家为官,在皇帝包括这些朝臣眼里,他们绝无再次拒绝朝廷的道理,自然应该立即进行第二个计划。
没错,那个说服皇帝下定决心再次下诏招安丹明山,让其他朝臣无法反对招安的计策,便是利用归顺朝廷后的山寨为朝廷攻打叛军。
原来如此,收到探子带回来的消息,沈九微恍然大悟。圣武军和太玄军已将京城围困半月,另外三道圣旨可以说是传旨官冒着性命危险突破重围传出来的。据说一共从京城出来的圣旨有十几道之多,却只有寥寥数道顺利地传到了接旨人的手中。
此时,摆在沈九微面前的便是去救援京城,还是不救的抉择。两者各有利弊,然而无论选择哪一个他们都需小心谨慎。
宽敞的书房内在,再次挤满了那群壮实凶悍的头领们,倒是将书房衬得越发窘迫了。
在听过探子带来的消息后,头领中有人开口了。顾知粗声粗气地声音响彻整个书房,像是要把房顶掀翻似的。“去他女良的,就知道那鸟皇帝不安好些,这是拿我们当枪使呢。九娘,还等什么,他们能反,我们也能反。什么朝廷,什么圣武军太玄军,我们山寨怕他们哪个。”
这番话说动了好些人的心思,沈九微见到有些头领的双目都放出光来,显然是赞同顾知说法的。
“但是我们才接了朝廷的圣旨,归顺于它,若是转脸便反水,恐怕与我们的道义不服,也恐人看轻了我们山寨。”盛为拧眉思索片刻后道。
这话到没错,山寨一直标榜着仁义义气,他们才刚接了圣旨,表明服从朝廷,圣旨的热乎劲还未散尽便要举起反旗,怎么遮掩都不好看不好听,也遮不住。
“就怕朝廷是打着让我们成为马前卒使,只要出兵无论最终如何,山寨的实力肯定是要受影响的。”
“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坐山观虎斗,先让他们斗上一斗,我们只管积蓄力气便是。”
“这恐怕也不是长久之计,到时候他们分出胜负来,下一个目标必然是我们的。”
“那可未必。朝廷胜了肯定也是惨胜,必然还需清除那两军的余孽,短时间内不可能腾出手来对付我们。便是那两军胜了,不论到时他们实力的消耗,便是两虎还要争个王出来呢,暂时应当也顾不上我们。”
“就怕他们两手起来先对付我们再去厮杀,那就不妙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如何。九娘,我听你的,你说如何就如何。”在众头领一声高过一声的争论过后,终于有人忍不了如此言语来回,大声抱怨。
眼见书房内的数十双眼睛都看向了自家,沈九微没有立马回应,而是朝吕思归轻抬了下巴,让他先说。
吕思归声音清朗,如同夏日间潺潺的流水,安抚了众头领躁动的情绪。“诸位头领说得都对,无论是发兵救京城之困还是按兵不动,于我们山寨来说都有弊端。但盛头领说得没错,刚接下圣旨,反我们现在肯定不是不能明着反朝廷的。如今我们已不只是普通的寨兵,更是朝廷的一方兵马。”
抬手止住了有头领想抢的话,吕思归继续道。“大当家和诸位已在众目睽睽下接了诏书,受了朝廷的封赏,在世人眼中我们便已成为了朝廷的人。别说再与朝廷作对,便是不尊皇命,亦和反叛无异。若是各位头领想的是短日内偏安一隅,那么按兵不动不失为可行之策。但若是各位头领心存大志,愿意一波前程,在这乱世中争出一片天地来,我这里到有一策可用。”
“军师,就别卖关子里,兄弟们等的着急呢。”田北见吕思归说到这止了话头,笑着说出了兄弟们的心声,没见其他人都抓耳挠腮了么,军师还逗他们。
“为了我们山寨的名声,大当家的信誉与各位头领的道义,我们要出兵,但不是出兵救京城,而是兵分两路,派兵攻打松平府和饶同府。”
“什么,军师,兵分两路去攻打圣武军和太玄军的本部?我们和那两边都不接壤,只怕我们还未攻入府城境内,便会被他们在途中截住反杀回去。”有头领立即反驳。
“还请各位头领勿要焦躁,听我把话说完。我们并不需真正出兵,只需让人将此消息散布回京城,再在那松平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