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
“陛下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否则臣若是追究起来,可便不是像眼下这般好说话了。”
小皇帝耿着脖子,也很硬气:“大、大不了你便罚朕,反、反正事实便是如此,你问再多,朕也是不知道的!”
能让小皇帝如此维护,想来便是身边人。
而能在小皇帝身边伺候的,除了每日为小皇帝授课的太傅之外,便是宫女与太监。
陆阙心中已清楚,便也不再往下问,只淡淡道:“希望到时陛下还能如此嘴硬。”
*
宫墙深深,黄墙红瓦之下,镶嵌满金龙的巍峨宫殿,今日却格外的静谧。
太监首领冯龚来回踱步,等待着消息的传来。
有小太监自侧门而入,匆匆前来报信。
“总管,按照计划所行,陛下到了大相国寺,成功见到了那位,还与陆相正面撞上,两人发生了剧烈的冲突,此刻陆相正强行将陛下带回宫,不出一炷香便能到了!”
计划进展的很顺利,冯龚露出满意的笑,打赏了碎银。
“做的很不错。”
小太监以为自己得到了重要,立时便跪首于地谢礼。
冯龚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却是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
“待会儿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儿,只有你能完成。”
“总管只管吩咐奴才,奴才愿为总管鞍前马后,死而后已!”
冯龚道:“依那位陆相的性子,事后必然是要追责,咱们这些在陛下跟前伺候的,必然是要被调查,这颗药丸你且含在齿间,放心,只是一枚假死药,若是到了关键时刻,你便假死脱身。”
小太监赶忙接过,“还是总管想得周到!”
陆阙带着小皇帝前脚回了勤政殿,后脚这位年轻的首辅便召集了勤政殿上下的宫人。
“说说吧,今日是何人,暗中协助陛下。”
年轻首辅高坐于侧位,气质冷冽,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无形之中的气场却如黑云压城般,强势而又令人不敢喘息。
而龙椅之上的小皇帝,则是愈发坐立不安。
陆相果然是开始清算了!
“陆相,是朕一个人的主意,和他们都没有关系……”
“陛下,倾巢之下,安有完卵,即便这些人当中,有些人是无辜的,但是连陛下都看不住,又要这些废物有何用呢?”
陆阙寡薄的视线,往下一扫,跪伏于地的宫人们,瑟瑟发抖,汗如大豆倾泻而下。
“若是无人站出来,那便一并都拖下去,处死吧。”
小皇帝脸色大变,“陆相,他们都是在朕身边伺候的,你怎么能没有经过朕的同意,便杀朕跟前的人!”
陆阙却是一笑,“看来陛下是长大了些,比刚登基时,连一句话都说不利索要好多了,都知晓护住手底下的人了。”
小皇帝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却在陆阙的一记冷淡视线扫来时,瞬间泄了一半的气。
“那么今日,臣再教陛下一课,要想护住别人,首先,你得有足够分量的发言权。”
“而很可惜,连四书五经都背不下的陛下,如今的你,还远远没有资格,与臣谈判。”
年轻首辅闲然高坐,随意的摩挲着大拇指的靑玉螭龙纹玉扳指,指尖微动,“拖下去。”
在一声声求饶中,便有一宫人冲了出来指证:“大人,大人奴才指证!”
陆阙指尖再一动,御前侍卫齐齐停下了动作。
“奴才瞧见,今日一早,小常子鬼鬼祟祟,带着一个身形矮小之人,从小黄门出去了!”
随着手指的方向,被指证的小常子直接便匍匐在地,磕得额头直冒血。
“大人,他这是在冤枉奴才!奴才从没有带着人从小黄门鬼鬼祟祟离开过,大人明鉴呀!”
陆阙却并不审问小常子,而是将冷淡的视线又落回到了小皇帝的身上。
“所以,陛下便是打扮成太监的模样,偷偷溜出宫的?陛下还真是长进了。”
小皇帝的额首渗出了层层的细汗,目光游离闪烁,还企图死鸭子嘴硬:“和小常子没有关系,是朕自己打扮成太监的模样溜出去的。”
只可惜,小皇帝实在是不会说谎,若是想言之凿凿的帮人洗脱嫌疑,至少自己要不心虚,如今他却连对视都不敢,这话便没有任何的可信度。
甚至都不需要任何的审问,陆阙便已经清楚今早的情况。
“拖下去,撬开他的嘴,审审幕后指使者为何人。”
一个小太监,自然是不敢胆大包天到,撺掇小皇帝偷溜出宫,他的上头必然是有人。
而在御前侍卫要动手之时,却见小常子嘴巴一动,长风第一时间察觉。
“不好,他要服毒,堵住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