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木光做了一整夜的噩梦,醒来依然恍惚。
按着又肿又涨的脑袋,夏木光在诺大的家中晃荡,客厅没有,厨房没有,二楼没人。到处都冷冷清清,只有餐厅长桌上摆满的早餐透露出一点家的气息。
夏木光嘲笑自己的低落,明明是很常见的早上,怎么今天就忍受不了呢。
可能是太冷了吧。
四月的春光里仍带着些许寒意。
早餐又甜又饱,让夏木光感觉好了一点,探头望去,又有三三两两在大门前守着,夏木光像昨天一样走了后门,从别人家的后外院外穿出去。
两栋房屋间狭窄的通道沾了夏木光一身土,她满身拍打的时候,听到了少年清朗磁性的声音。
夏木光转头,初升的阳光下,工藤新一向她跑来,他湛蓝色眼眸里有比阳光更加闪耀的力量,仿佛驱散了自己身上一直笼罩的阴影,夏木光神奇的温暖起来,生命力重新涌进自己的四肢。
“工藤同学。“她开心地高呼。
“笨蛋,叫那么大声干什么。“在路人的偷笑声中,工藤新一脸涨红地走来,伸手按到了夏木光头上。
夏木光从工藤新一的手下笑嘻嘻地冲他看去,又引来工藤新一好几句笨蛋。
一段时间后。
夏木光和工藤新一走进了米花车站的月台。
来自铁轨间凉爽的清风拂面而来,夏木光眯起双眼。
工藤新一侧目看她如同猫咪一样享受的表情,有点好笑。
“偶尔体验一下平民出行方式也不错吧?“他问。
平民?夏木光对这个词有点陌生,她心中区分人的标准只有正义与邪恶,很少会想到富贵和贫穷。
“很好呀。“夏木光答,她本来就觉得正常的生活也很好,只可惜自己生来就是黑色的。
休息日的月台上有点拥挤,站满了形形色色的人,夏木光被挤到,很不习惯地往旁边人身上靠去,工藤新一看到,直接伸长臂环抱住她,给她身边空出一小片舒适的空间。
“不用谢。“少年嘴角上扬,歪头眨眼。
少年过高的体温就在身旁,皮肤接触的部分火热地发烫,一直烫到夏木光的心里,又从心底点燃一把火向外扩散烧去,渐成燎原之势。
“工藤同学。“夏木光喃喃地说。
胸口里面的部位在疯狂跳动,夏木光有点慌张,她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任由一股陌生的情绪将她淹没。
一声高亢的尖叫拉回了她飘远的思绪,她感觉拥着自己的手一紧。
尖叫声此起彼伏,月台上的人开始乱成一团向四面八方跑去。
夏木光抬头,工藤新一目光凌厉,表情严肃而阴沉,他的视线尽头,是一团聚集的人群,人群边缘处有一股红色的液体流出。
意识到那是什么的夏木光脊背上冒出一股寒意。
“去旁边等我。“只留下这句,工藤新一就快速跑了过去。
夏木光呆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那抹红,周围的颜色褪去,世界变成灰色,只有那抹红依然存在,又逐渐从鲜艳的红变成凄厉的暗红然后变成黑色,沉沉的黑色。
不对,夏木光茫然地看着穿梭不绝的人流。
不对,夏木光茫然地看着指挥人群散开的工藤新一。
不对,夏木光茫然地看着问自己需不需要帮助的陌生人。
这里难道不止自己一个黑暗者吗?
他们看起来都是普通人,普通人的生命被夺走了,下手的人也是普通人。
正义和邪恶的分界线到底是什么?
工藤新一检查了死者身上的口袋指甲和头发,发现了不少奇怪但有似乎和凶案无关的东西。
周围人不少都听过他的大名,知道他是东京有名的侦探,破解了非常多警察都束手无策的案子。这使得工藤新一收集起目击证词来特别顺利。
案发现场没什么好看的了。
工藤新一叮嘱车站的工作人员报警,自己往旁边走去,寻找案件可能存在的其他线索。被害人停留过的饮料机,被害人去过的厕所,被害人坐过的椅子……
椅子被人坐了。
夏木光坐在上面,头重重的低下,额前的碎发遮挡了面容,嘴唇失去了血色,纤细的身体瑟缩着。
工藤新一短暂的忘记了案件,伸出手安抚对方细瘦的肩膀。
“你还好吗。“
一股熟悉的暖流驱散开一点心中的寒意,夏木光晃神了一下,迷迷糊糊地向清朗声音看去。
“放心吧,“少年自信的眉宇高高挑起,专注认真的光芒在眼中闪烁,”我一定会把凶手抓起来的。“
夏木光颤抖了一下。
目暮警官带着搜查一课的几位年轻警员赶到了,看到工藤新一无语了。
怎么每次凶案发生都有他?目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