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前来勘景的团队在萨尔茨堡待了半个月，直到文淅川在这里的勘景工作宣布正式结束，一行人才终于有了片刻喘息余地。
文淅川给所有人放了两天假，之后他们要出发到卡帕多西亚，那里有一场热气球上的戏，拍摄难度更大，几乎是整部电影里实拍最难的一个场景。
韩佳听森尔说，制片已经提前和当地的一家热气球公司谈好了合作，对方会给予他们足够的技术支持，技术无法达到的部分，他们会在棚内搭一个一比一还原的景，参考《热气球飞行家》那样的拍摄方式。
晚上韩佳和助理跟着大部队开车去了维也纳的一家特色酒馆，听说是酒馆主人特意邀约，文淅川在群里问谁去，众人纷纷响应。下车后韩佳左右看了看，这附近小酒馆挺多，但最热闹的只有一家，面积挺大，人影攒动，灯火通明，随即她注意到门口挂着招牌的木棍上挂着一盏造型别致的绿色小灯，像是手工琉璃打磨成的，看上去有些粗糙。
韩佳刚打量两眼，文淅川在旁边说：“这是店家的邀请，意思是今夜有新调的酒。”
韩佳没有来过维也纳，闻言觉得有趣，点了点头。他们一行人刚进酒馆，吧台前一个高大的白人就张开了手臂，和文淅川越过吧台抱了抱。
“这是我的朋友，酒馆主人布拉姆斯。”文淅川和剧组的人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今晚大家随意，Busch在外面，这里的熏肉和酒饼干值得大家品尝。”
韩佳发现自从来了这里，文淅川身上那股冷淡和精英的气质虽然还在，却也增添了一些别的风味。他的英音很悦耳，站在这里一点都不像游客，更像一个当地的艺术家，身上有股莫测的气质。
韩佳也注意到自打他出现在这里，酒馆里很多人都在打量他，不论男女。
剧组的人散开去找酒喝，这时候韩佳突然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回头一看，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骤然出现在视线里，对方看着她的眼神里有遮挡不住的惊喜，在一张小圆桌前站了起来。
“真的是你。”
英俊的男人走过来和她打招呼，看到这张脸，韩佳才记起来这是去年年初刚拍完那部电影的配乐负责人副手，当时两人因为工作有不少交集，韩佳那会儿单身，还差点和对方有过一段故事。
但旖旎好似都留在了当时，在这种时候久别重逢，韩佳已经找不回当初那种新鲜感了，唯有那点暧昧过的痕迹留在了彼此心照不宣的眼神里。他们打起招呼，好像前不久刚见过面，韩佳让助理自己去喝酒，随后和对方走到吧台的角落坐下。
韩佳问他怎么会在这里，对方笑说：“这里是维也纳最好的酒馆，我喝的第一杯葡萄酒就是老板的父亲酿制的。”
男人比韩佳要年长，看起来既多情又彬彬有礼。他为韩佳点了一杯今天供应的新品，靠在吧台前和韩佳低语，像在说悄悄话：“这里的摩卡玛莉是招牌，但今晚似乎不适合点这个。”
韩佳撑着吧台边上，手微微撑着下巴，不置可否。光影绰绰间，她好似注意到一抹亮色，余光望向对面。
文淅川不知何时起也在吧台另一头坐下了，他脱下了大衣，还是那身熟悉的英伦范，驼色毛衣马甲和有点亚麻质感的衬衣，这种有点规束的穿着在他身上显得格外恰当，不会过于严谨，带了点知性。酒馆灯光稍暗，那面料质感的白衬衣仿佛成了角落一抹低调的亮色，泛着暖黄又澄澈的微光。
韩佳听着耳边人的话语，视线总是不经意间透过人影落在另一头，她注意到文淅川喝的第一杯是啤酒，食指忍不住轻轻摩挲了下实木台面。
“Jacey......”
耳边的说话声稍微停顿住了，过了一会儿韩佳感受到了近在咫尺的气息，男人的热气呵在耳边带来一阵瘙痒。
韩佳微微侧过头，察觉到男人的目光落在了她的手指上。对方似乎被韩佳那样细微的动作轻易迷住了，叫她名字的语气都变得沉缓起来，在这样氛围的酒馆里，暧昧太容易滋生。
韩佳觉得有些渴，有种细微的痒意在胸口蠢蠢欲动，分不清是为何。她本是个贪欢的人，在和查理斯冷战到分手到现在，已然几个月未开荤。
这时候酒上来了，很漂亮的蓝白色，像雨过天晴后的哈尔施塔特湖。韩佳的手指被轻轻握住，可她没有挣脱，像是一种默许，也像是一份恩典。
韩佳抬起另一只手端起酒杯，张嘴的时候，她注意到对面有一个女人走到了文淅川身边，明显是搭讪。两人在说话，女人的脸上写满了狩猎的神情。
身旁的男人近到几乎要碰上韩佳的侧脸，在韩佳的寸寸默许下男人似乎也在顺势拾级而上，就在韩佳思考着要不要给出回应的时候，文淅川不经意间抬眸，忽然看了过来。
同样的姿势。
同样的漫不经心。
***
头发干了后韩佳揉了两把，弯下半边腰去捡床下的衣服。
她被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