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晚云和木寒对峙的时候,木家剩下的五个女儿陆续都来到了这里,她们各怀鬼胎,站在擂台下听四人的动静。
“哟,你们说,小五会对大姐出手吗?”
“不会的,就算晚云姐是咱们之中最强的,她现在还打不过大姐。她是个聪明人,一旦她和大姐对上,大夫人饶不了四姨娘。”
“木晚云只要有点脑子就不该为了那个废物出头!这种交手也是,有什么安排的必要,一边倒的局面有什么值得看的?还每年都要来一次,我听了都倒胃口。”
“二姐在咱们手里受了气就只能撒在那个扫把星身上喽。大姐也是,干嘛要和四房的斗气呀,她可是正室的孩子,五姐就算再厉害也翻不到她身上去。是四姨娘给扫把星留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宝贝吗?”
“大姐要拿五姐姐和九妹妹立威。”
几个姐妹都看向七姑娘。七姑娘年幼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四姑娘冷笑了一声率先开口:“我说呢,杀鸡儆猴,我以为她是给木晚云看,原来我们都是那只猴子。”
几人的话语传到木寒耳朵里她也没有反应,见二姑娘停在原地不动淡淡地开口:“你们都是修士,修士之间应该怎样比试,老二?”
二姑娘闻言抖了一下,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朝向木朝霞。木朝霞从鲜血的缝隙中看见她惊恐的表情和指间的亮光,她费力地提起精神。
噗——
法术吗,对不起啊姐姐,她摆明了是拿我来教训你,我却只能看着你受辱。
擂台上的光亮断断续续持续了一炷香,场内鸦雀无声。木家几个女儿或是沉思或是低垂着眼睛,只有木晚云站在原地看完了全程,身体冷得像一座石雕。
“九姑娘失去意识,胜负已分——”裁判看了一眼急急敲响锣鼓,绞着手不再开口。没看到五姑娘的眼神都能杀人了吗!
他话落的瞬间,栏杆应声而断。木晚云一手的木屑,她不顾扎进血肉的疼痛走上擂台扶住了自己的妹妹,轻得像是一道微风。二姑娘大气也不敢出。木朝霞又没炼气,她只会动动手,要是真用上法术不就成了杀人?她可不想做这个坏人。
木朝霞半睁着眼睛看不出清醒,衣服上印出斑驳的血迹,全都是被法术击中后破裂的血管。别人只以为她已经昏过去,但木晚云知道她没有。木朝霞的睫毛缓慢地振动了一下,即使承受了这么多灵力的攻击,她依然感受不到自己的气海有任何变化。我的灵力在哪里?难道我真的不能修炼吗?
十四年了,她从来没有放弃过炼气,也许今天她该承认自己的无能。
木朝霞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声音好像黄泉里爬出的尸骸。她的声音配上满脸血污简直比索命的鬼差更加可怕,几个姐妹倒吸一口凉气,二姑娘牙齿不停地打颤,完全不明白她在想什么:“又是这样,又是这种表情。你到底在笑什么!有什么让你觉得可笑的!”
木寒微微皱起了眉头,听到木朝霞有气无力地开口:“哎,没什么,我只是想要放弃了,你们谁想杀我就动手吧,还一直忍着当好人吗?哈哈,你们真是好人就不会拿我练手了。看看我身上,根本没有好的地方,我每次从练武场回去都吃不下饭,因为一张口就是血,吐得满地都是。我连凳子也坐不了,平躺在床上半夜也会疼醒。与其两看相厌不如让我消失在你们眼前,不是吗?或者我给你们一个理由?比如——我这种的存在让家族蒙羞?我粗鄙又无知?我看见了苟且之事?或者我会争夺家产?”
她一段像是自暴自弃的话让姐姐们当场变了脸,小厮们纷纷把脑袋藏到衣服里,宁愿自己一句话也没听见。
“她伤到头了,老五,带她去医治。”木寒冷声道。
“啊,我正有这个打算。”木晚云向外走去,眼神有些恐怖地落在几个姐妹身上,“朝霞说得是胡话,你们不会往心里去的,对吧。”
比武场上无人应答。
“五姐,大家都是修士,怎么会脏了自己的手?”六姑娘这样说。
“大家都是姐妹,我相信你们,请你们原谅朝霞的气话,她受的委屈实在是够多了。”木晚云说。
几个姐妹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
“好的呢,我回去问问院里的下人,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让九妹受了委屈,一定把他们抽了筋给九妹送去让她出出气。”六姑娘含笑道。
三姑娘连忙打个圆场:“小五说得对,大家毕竟都是姐妹,有些玩笑不能开得太过了。”
“什么叫玩笑啊?比试算吗?”四姑娘嘲讽道,“不如问问木晚春吧,她最有资格说道了。”她口中的目晚春正是二姑娘。
七姑娘和八姑娘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二姑娘蹦起来和妹妹们吵架。木晚云听了一句,转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