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伴随着一阵疼痛,他于梦中惊醒。顾不上身上的伤势,他警惕地观望四周。映入眼帘的是一处陌生的环境,还未等他回过神来,便听见一声惊呼:“小姐,他醒了!”
“?”小姐?
他不由得警醒地眯起了眼,好看的眉眼微微皱着。
床帘被一只纤纤玉手掀起,与漫漫阳光一同进来的,还有一阵淡淡的清香。掀起床帘的是一位女子,她身着淡色绿裙,墨发被一玉簪挽起,在刺眼的暖光中披散开来,有着一层淡淡的光辉。他微微愣神。
“你醒了?”她的声音恬静而温和。
他看见那温婉柔和的眉眼,一双澄澈如水的杏眼,面若桃花,不敷口脂,唇瓣却粉嫩而嫣红,不媚而娇。
“我姓林,途径燕城河,你在那里重伤。”她淡淡地解释着,指了指他肩上的伤:“你身上的伤我已经托大夫给你包扎得差不多了,伤好后你便可离开。”不由分说,她便放下床帘,带着一旁的侍女匆匆离开了。
“……?”他有些懵圈,但是碍于身上的伤势,并未来得及道谢,只能看见她步伐匆忙离开。
所以,他在遭埋伏后落水,漂流到燕城河一带,被这位姓林的小姐救起吗?但是京城里,他并未对姓林的官员有所印象,世家大族里并未有林氏一族的成名威望。
但,抚宿林氏却隐隐不同……一声问安打断了他的思绪。
“这位公子,这是小姐吩咐的膳食。”一个小厮敲门后,便推门而入,将食盒放置在桌上,就走近床铺,低声询问:“需要奴才扶您下榻用膳吗?”
他俯身,单手掀帘,漠然道:“不必,你可以走了。”
“……”这位公子还真是……伤成这样都不用帮扶吗?小厮好奇抬头看了一眼,着实一惊:不怪自家小姐能救他,确实是与常人不同。虽在床褥,但仍然气度不凡。
“是。”小厮答应一声,关上门,就离开了。
重伤的公子也就是——当世有玉面罗刹之称的燕王谢瑜,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服饰,因着伤势过重,只着一身白色寝衣。自己受伤时的玄衣和佩剑一律不在身旁。
这位林小姐,她知道自己救的是什么人吗?
2.
几日已过,谢瑜自认为自己伤势已然能支撑自己下榻,便单手撑着床头尝试下榻,多年练武让他能听见门外轻缓的脚步声,这几日除了那个小厮并未有其他人来探望他。
他抿平唇角,回身躺在床榻上。
是那位林小姐。
像是附和他的判断一般,门在轻轻的敲门声后应声而开。
林小姐——林知钰推门而入,后来的丫鬟缓缓地关上的门,房间独留他们两个人。
林氏就是这样教育林家女的礼仪?这样放任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同陌生男人独处?他微微皱眉。
“你的伤好些了吗?”他听见这胆大包天的林小姐不急不慢地出声问候。
由于隔着床帘,他并不能全然像那天一样看清她的眉目样貌。他收下思绪,低声回道:“好些了,多谢贵府相救。”
“既然如此,恕我冒昧。”她竟再次上前,掀起一个陌生男人的床帘。
这一次,她头戴浅色珠衩,墨发挽成鬓,金色的步摇轻轻摇曳,折射出一抹金光。黛眉红颜,澄澈清明的杏眼带着微微焦虑,嫣红的唇不自觉地抿起,问道:“你受伤衣物佩戴的玉佩,从何而来?”
“……?”她私自察看他的衣物,还敢“冒昧”地质问他的玉佩从哪来?这已经不是胆大包天了,简直是胆大妄为,不知羞耻!
他简直要冷笑,碍于寄人篱下的情面,只能冷漠回应她:“林小姐这样肆意妄为,不知家中长辈可知您的所作所为?”
先前给他那种冷静有礼的印象荡然无存。那双明眸愣神一瞬,双颊微微染红,显然不自在起来。眼睛不敢再直视他,而是垂下来,有些无助地乱瞟。
可是……那个玉佩真的对我很重要啊!尽管有些羞耻,但是她还是再次鼓起勇气询问:“我知这于礼不合,但是这个玉佩对于我而言真的很重要,望公子能告知我实情!”
她那双灵动带怯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他竟猛地心里一动,但马上便回过神,依旧冷漠地回道:“既然小姐自知不合礼法,为何还要贸然询问在下?”
噢……被驳回了……出击失败。
林知钰低着头,垂头丧气地想着:穿越过来这么久,好不容易认识一个跟现代相关的玉佩才救得人,结果这人根本丝毫不留情。
看见她那掩盖不住失望的神情,他简直要被她那理直气壮的无礼行为气笑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世家小姐。于是再次毫不留情地给予她最后一击:“此物是在下长辈赐予,在下也不知其来历。”
“啊?”她情不自禁地失望“啊”出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然捂住嘴。发现这太小女儿作态,又马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