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当真是俗,比她这财迷心窍了几百年的穷逼还庸俗。
映夜有点儿想冒坏水儿。
却引得老穆驻足,用一张怪磕碜的脸探寻地瞄她,意思是:“怎么,有问题?”
映夜四顾,并不见有鬼差或鬼执看守,便笑嘻嘻靠近老穆,低声问:“穆兄,你有什么趁手好使的家伙事儿没有?”
“做什么?”老穆不解。
映夜眨眨独眼,“我看这宫门上的宝石怪好看,不晓得好不好撬。”
裹在猥琐鬼皮里的老穆好似被呛了一口,猛烈咳嗽起来。
映夜蚊子叫地催促:“你咳嗽什么?有还是没有?快点儿!”
老穆顶着猥琐面皮,严正地横她一眼。
映夜硬气地回瞪,小声嘟囔:“你想什么呢?我就是看这门不爽,不把它撬秃了不解气。”
“哦?这门怎么着你了?”老穆来了兴致,猥琐劲儿极为欠扁。
映夜捏捏拳头,突然从遥远记忆里想起——她似乎也曾很苦逼地在某位鬼老板手下做过卖力鬼畜,一时无名火起,叉腰低骂:“怎么?我仇富不行?”
猥琐鬼面依旧欠扁,但老穆的声音却听得人极舒坦,他说:“不必你动手,我替你来。”
说完,鬼手一张,往半空中做了个轻轻推的手势,那宫门便猛然嘁里咔嚓碎裂,轰然一响便化为齑粉。
途径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魉,无一不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呆立当场,又都被紧随其来的漫天粉尘铺了满头满脸,纷纷呛得咳嗽连天。
有鬼咳嗽完,还被迷了眼珠子,气得跳脚,干脆扯掉眼珠子尖声叫:“真是撞鬼了,谁呀?谁干的?”
“就是,谁闲得蛋疼?这殿门招你惹你了?妈蛋!”
也有鬼气急败坏瞎断案,“娘的,是不是你这个大力鬼干的?你找死!”
“不是我!你别血口喷人!哎呀,你把血口拿开,你个喷血鬼!”
一时乱作一团。
映夜却无碍,一早被肇事者麻溜地拽离现场。行动之利落干脆,态度之从容沉着,可见这位大哥虽看着本份,实则绝没少干缺德事儿。
不过混乱之中,守备的鬼差和鬼执也皆被突变吸引,都往宫门口涌去。这就让映夜他们钻了空子,直接躲过眼目,从宫殿墙根绕进一扇隐蔽小门,又从小门旁边一条临空悬道往上攀登。
悬道窄长,如盘城巨蟒,缠绕于宫墙外侧往塔城最高处延伸。好在坡度极平缓,又有层叠鳞片状石阶防止脚滑踏空,故而虽只能容他们一前一后行走却并不险峻。但越往上,越显得曲折幽深,仿佛无穷无尽,不知要走到猴年马月去。
映夜闲得无聊,憋不住调侃:“穆兄,不是我批评你,我不过是想把这鬼城主的宫门撬秃。你倒好,直接给人拍碎了。哈哈哈,不带这么缺德带冒烟的。”
说着,又心疼地直懊悔:“早知叫你拍轻点儿了,哪怕留几块碎渣渣,让我们这些穷鬼捡捡也好呀!啧啧啧,实在是可惜。”
在前闷头赶路的老穆,闻言脚步一顿,回过头瞅了映夜一瞅,似乎在胡子拉碴间颇无语。但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又往上走。
映夜忙抬脚跟上,心中直竖大拇指。
果然高人不可貌相,高人就是有大气度啊!骂他缺德带冒烟的,居然都不生气。
厉害!
不过,映夜对老穆的本事当真是信服的。这可是在忘川呐!且还是在邪气最盛的鬼都之城。好比人间城镇皆设有镇魔禁制,会对妖魔邪祟之力削减压克,同样的道理,此地定然也会有同样的禁制约束。也便意味着对身负法力之人,不但法术难以施展,即便法宝也极可能失灵。
但,这位老穆的法术似乎毫无阻滞,反而信手拈来一般轻巧自如。照此推算,仙诀山给他十几枚铜钱串子的估值倒是错漏的,怎么也该有几十枚之数才对。
映夜正为老穆不平,忽觉脚下一空,蓦地腾空而起。与此同时有什么东西如同脱衣一般,直直从她身上脱落下去。
映夜定睛去瞧,竟是方才还被她上身的鬼执娇娇,此刻僵尸一般摊倒在石阶上,在娇娇身下横躺着给其当靠背的,则是那个叫阿骚的男鬼。二鬼皆是一副痴怔无意识状。
这是?被弹出来了?
愕然间,映夜看到自己的手脚和身躯,皆如所穿校服一般缥缈虚幻——并非被打回光点,而是,白莹莹魂体的形态。
老穆的声音也在这时自身后传来,略带歉疚的口吻道:“抱歉,魂宫之内,上身有难度。不过这里是忘川禁地,咱们尚且安全。”
映夜飘忽忽想转身,奈何刚化魂体,她使不上力。只能干瞪眼地问:“那我们如何救人?又该如何逃出去?”
老穆莫名其妙笑了一声,语气淡定地说:“无碍,有我在。”
说着,他的魂体极自在地伸出一只莹白如玉、指节修长的手,一把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