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各家叫得上名号的土司正愁没有正当的幌子和名号去和拉鲁家开战,这拉鲁次仁倒是干了一件大事,直接把自己直挺挺的送到了各家土司的枪口下。
来年初春时节,拉鲁次仁干了一件大事,这件事犹如一个惊天劈地的大炸雷,轰动了整个藏地。
拉鲁次仁作为一方土司,对自己领地内所有的农奴颁发告示,宣布归他管辖的所有农奴一次性的结清祖祖辈辈欠下的所有债款。
换句话说,也就是不管祖先和自己家现在一共欠了拉鲁家多少钱,多少税,都被一次性全免了!
更让人不敢置信的是,他宣布所有领地内的农奴从今天起全部都恢复自由之身了,他们的卖身契不再隶属于拉鲁家,而是只归属于他们自己。
如果愿意留下继续租地耕种的,每年只需要交所得收成的五分之一给拉鲁土司,如果以后存下了银钱,还可以向领主买地自种,那样的话,他们的所部收成就都归属于自己了。
这是开天辟地以来,藏地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本来这事情太叫人觉得惊讶和不可思议了,不过在这短短的两年里,拉鲁次仁在领地中农奴里积攒了大量的好声望和名气,因此他说这话,竟然没有人质疑这事情的真实性,一时之间,农奴们全是欢笑和眼泪。
这么多年来,他们趴在地上像狗一样不敢抬头,现在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一回人了。
没人能比农奴们自己更开心,更激动,他们或错愕或不敢置信或悲喜交加,或对未来充满向往,或感谢土司老爷的大恩大德。
总之一句话,所有人都很激动兴奋,所有人都手舞足蹈。
甚至为了这个值得纪念的大日子,拉鲁次仁还专门举行了一场盛大的篝火晚会,邀请整个领地的农奴们全都来跳舞庆祝。
可是藏地有名号的土司们坐不住了,这在他们看来,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牲畜怎么能骑在主人的头上呢!
于是但凡叫得上名号的土司们凑在一起召开了一场紧急会议。
这其中势力最大的就要数扎西家和穆尼家了,当然还有降央家,图们家等几大土司。
“真是反了反了!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拉鲁次仁竟然愿意让自己的农奴和他平起平坐,还要搞什么自由平等。你们说这像话吗!”扎西土司坐在主位上拍案大吼。
他今日带了一顶漂亮的毡帽,衣服也是上好的狼皮所制,宽大的手指上还带着一枚祖母绿的戒指。但是这面容却显得气愤极了,五官都要扭曲在一起。
“是嘛!这不是坏了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么!”穆尼土司搓着自己的小胡子坐在扎西土司的旁边,他现在自然和这位亲家是一个鼻孔出气的,拉鲁这小子干了这么缺德的事情,显然损害了他们在座所有人的利益。
扎西土司右手边的降央土司也开口了:“现在我们要是不对这种行为表示坚决的抗议,那么我们的农奴迟早都会跑到拉鲁家的,甚至会对我们举起武器来造反也是迟早的事情。”
这道理不假,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有了拉鲁家农奴们的解放,那些没有过上好日子的奴隶就会嫉妒那些解放了的农奴,迟早有一天所有土司的位置都会岌岌可危。
“是拉鲁家先坏了规矩的,不能怪我们不仁义,如果不倾尽全力将他拉鲁家整个剿灭,那么动摇的就是我们的根本。”扎西土司说道。
此话一出,在座的土司们全都窃窃私语,剿灭全族!虽说这藏地几百年来大大小小的战役无数,不是你家和我家打起来,就是他家和你家打起来,谁也没完全消停过,可是这团结起来剿灭全族可是头一遭。
以往大家都是各管各的土地,各自当政互不干涉,虽说势力此消彼长,可是也没有灭族一说。
穆尼土司奸诈的小眼睛环视了整个正厅,发现大家没有人敢下定决心第一个出来拍板叫这个号,但是他和拉鲁家积怨已经颇深了,现下正是公报私仇的好时机,他怎么情愿错过,于是他第一个出头来做这个恶人。
“我同意扎西土司!要是不彻底剿灭拉鲁家,我们所有人的权力都会被动摇的!”穆尼土司大声附议着。
虽然在场的各位都知道他是扎西土司的亲家,势必会穿一条裤子,可是他说的确实针砭时弊,戳中在座人所有的痛点,气氛顺势就一下子上去了,于是大部分的土司们都纷纷点头迎合了。
可是在座的人心里面还是有很多小九九的,这一旦开战,所用的兵,所需的粮食,谁出的多,谁出的少还是个大问题,毕竟谁都不愿意当这个出头鸟,都想坐山观虎斗,自己少出一点力,让别人多花点心思,从而渔翁得利,成为最后的赢家。
大家面子上都同意派兵围剿拉鲁家,可是实际上出钱出力的时候,却都不约而同的往后退缩,扎西土司作为这次讨伐的首领,颇有些无计可施的意思。
做了无数思想工作,最后没办法的办法,大部分的兵力和粮草只能由自己家和穆尼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