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二的目光已不能从她身上挪开。细腰上晶晶莹莹的一串银花,三个银铃串在其间,松松压在白皙如玉的肌理上。光洁玉足,踩在他身前地板上,脚趾纤细柔嫩。他这才发觉,她身上有淡淡体香,像是花朵,又像是牛乳。甜得很是绵密。
“你该不会是紧张我吧?”
“我走了以后,你找我了?找了多久?”
“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她嘴角挂着笑,得意得很。
“你多想了。”曹二理清情绪。与其说是理清,不如说是压制。直掐起仍捏着自己腰带的那只小手,一把将人推开,“我来银海滩有生意要谈。”
“哦。不是来找我的。”明舒撅了噘嘴,流露出几分失意。“那你也别管我了,我在这儿好得很。徐少主待我很好,西琳她们都是我的好姐妹。我穿穿她们跳舞的衣裳,好玩儿罢了。”
曹二话语嘲讽:“让你与勾栏女子姐妹相称,他真是待你好。”
“表叔真介意这个,便将我带回去陈村吧。”明舒眨眨眼,望着他满是期待,“我其实还挺想做你侄女儿的。”
“陈村容不下北狄人,你知道这个。”
“那,我也只能跟着徐少主,与勾栏女子为伍了。您就少操心些。别跟我较劲儿,行不行?”
曹二忽的明白,他给不了她将她带回陈村的承诺,便也不再是她什么人了。这一点,女郎比他更清醒一些。“是我多此一举。你自重便好。”说罢,拉开房门出去,却正撞上在外偷听的徐南珠。
徐南珠不想曹二这么快就出来,一脸怔怔,忙又嬉笑着,“哎。曹兄,又见面了。我听你随侍说,你们正要些茶水吃午饭,我让他们去厨房预备了。您下边儿请,一会儿便好。”
曹二已将徐南珠打量一番。便见他依旧一身蔚蓝褂子,面色隽秀恭谦,想他家中产业尚且不菲,家教亦不会差,他又有何好不放心的。让自己宽心,往楼下喝茶等饭食去。
只将才走到楼梯口,便听身后那姓徐的已寻去屋子里,“啧啧啧,我的好姑娘。你这一身什么打扮,看花了我眼了。”
曹二只觉丹田暗火涌动。那杨柳细腰,银铃作响,纤纤玉足,一幕幕画面在他眼前挥之不去。又全在姓徐的面前展露无遗…不过已是陌路人了,他着提醒自己。这才继续抬步下了楼。
徐瑾在楼下桌旁候着,看曹二回来脸色不好,也不敢开口。只随他身旁,在其中一张桌子坐下,主仆二人闷声喝茶。
明舒回房换好自己的衣衫,隔壁楼子里的欢爱之声终于消停,于是也懒得再出门,翻身往床里补个午觉睡。
醒来的时候,楼下已没了客人。徐南珠靠在楼梯旁,见她出来,嬉笑道。
“你那位好长辈,走了。”
“我本也没预着和他再见,走了便走了。”明舒只问,“西琳她们呢,今日可受了惊吓了?”
“你不是要喝葡萄酒?她们买了好些葡萄,厨房里酿酒去了。”
明舒笑笑,“我去找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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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火阑珊。
定海楼里酒色生香,觥筹交错,人影攒攒,欢笑流动。
“涂老板来了啊。”小厮摆出招牌笑脸,恭恭敬敬将贵客往二楼引。临走到楼梯前,主事的黄衣掌柜林祘又来迎接。
“您来了?包厢已准备好了,快请。快请。”林祘边将人往上引,边道,“楼里的酒水不好喝,让人打了东边儿醉仙楼的来。禾禾姑娘也请来了。您只管上面儿坐。”
“我那位客人可到了?”
“早就到了。”林祘陪着笑,“禾禾姑娘替您招待着呢。”
“哦。”涂六脸上闪过一丝不高兴。随林祘来了楼上,便听琵琶声响如玉珠落盘传来,随之是包间里女子欢笑之声。
林祘察觉到什么,只道,“禾禾姑娘这手琵琶弹得真好啊。”
涂六一笑,“走吧。别让贵客久等。”
林祘替人推开房门,涂六已置身进去。便见禾禾一身粉色菩萨蛮的舞裙,显露腰身,银铃贴在细腰上,腰身扭动,银铃叮铃作响。曹二四平八稳,撑一手在太师椅臂上,正含下禾禾送来嘴里的葡萄。
涂六再不高兴,也只好开口寒暄。“曹兄你这是开了荤腥了啊。平素可没见你碰过女人。”
曹二嚼着葡萄,瞧着涂六笑,“沾涂老板的光,在银海滩这地界儿,尝尝荤腥的味道。”说着,手中一掐禾禾的细腰,啧啧两声,“不够软。”
涂六走去,一把将禾禾揽回来自己怀里,“曹兄不喜欢,便算了,可别伤了我的禾禾。”
曹二一笑。“涂老板没来,禾禾乏闷,我陪她玩玩。涂老板不会介意吧?”
涂六眉眼一转,“都是家里兄弟,介意什么。”罢了,揽着禾禾一同坐下,又与身后探琵琶的女子挥了挥手,便见女子起身,抱着琵琶出去了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