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籽,来看看我们家诸沁最后一面吧,她现在……肯定在等你……”
那天,天上下着小雨。连天气都是那么应景的悲伤…………
晞陪着我去殡仪馆看猪头火化前最后一面,雨一直淅淅沥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去的路上满目都是绿色,是雨水把这个世界冲洗干净了呢………
我静静看着车窗外,晞最近很疲惫,现在正靠在我肩头睡着了………好安静……又,很沉闷…………
我们一进去就看见了猪头的爸爸妈妈,他们坐在椅子上,在等我来。这些天他们都没有休息过,现在脸上都是疲态。我爸妈昨天已经来看过了,但是我没有来…………
这里很安静,不知道是环境的原因,还是什么,显得非常,寂寥么?
我默默向他们走去。自从发生这件事后,我一直情绪低落,但我没有在父母面前哭过,我只是记得自己偷偷有哭过几次,好像是睡着睡着突然就无声流泪,又好像是看着书桌发呆,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掉泪了…………
我不知道,一个在我生活里从来没有离开过的人,有一天会用这种方式离开我。
“叔叔阿姨…………”我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但我说不出话。
“去吧”阿姨只是握住我的手,拍了拍。她的语气和平常没什么区别,就好像在叫我吃完饭然后去房里和猪头玩一样…………但我知道她心里肯定很心酸,所有痛苦已经宣泄过了,只是现在有些麻木而已。我不敢看去她的眼睛,因为一对视,我们都会忍不住。
是啊,我们都是会忍耐的大人了,要学会用大人的方式,对待这个世界。这样至少能避免一点什么吧,一点就好了对么?
我走进房间,里面挺大的,只看见一位女性工作人员默默站在猪头身边,看起来让人安心的样子。这个地方给我很压抑的感觉,虽然灯光很亮,我却感受不到一点温暖,只有冰冷。但我一点也不害怕,我看着猪头,她就静静躺在那里,好像刚刚睡着一样安详。
以前谈到这种地方,我们只有害怕的份。我喜欢看恐怖小说,猪头不敢看,我就会偷偷讲给她听,她捂住耳朵,我就故意吓她。
现在,她一个人在这里,肯定很害怕吧…………
我走近猪头,工作人员默默走向我。“就这样看看吧”她拍了拍我的肩膀,站在了我身旁。
猪头脸上红润润的,头发也很柔顺,还穿着漂亮的裙子,看起来睡的很安稳呢…………猪头给我的感觉就是她还在睡觉,一点都不像要一睡不醒的人。
“猪头……起床了……”我用干涩的喉咙轻声喊出来,想把她叫醒。我叫的话,她说不定会醒吧…………可是她没有,还是那么安静。
“她会睡的很好的…………我给她收拾的漂漂亮亮的走的呢。”那工作人员语气里带着心疼。她看着猪头,她肯定在想猪头在这么好的年纪,居然就这样离开了,肯定很可惜吧。
是啊,多么让人可惜和遗憾,她本来可以过的很好…………
“伤是后脑勺,没影响脸,还是漂漂亮亮的…………”工作人员惋惜的继续说着。
“谢谢……”说完我再也忍不住了,逃似的离开房间,跑了出来,蹲在地上抱住头。一直默默等着的晞看见我这样,马上过来抱住了我,轻轻拍着我的背。
我没有哭,我只是忍受不了那里的气氛了。猪头就那样躺在我面前,但和我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了。
“对不起,王籽…………早知道不让你看了…………这,……下午就要火化了……我怕你,见不着…………”猪头妈妈在我身边担忧的说。要不是她和猪头爸爸互相支撑着,我看他们也早就要支持不住晕倒了吧。泪哭干了,她还要省着气力关心我。
我打起精神,抬头看她。“我没事,我没事的…………我们一起等吧……”晞扶着我起来,坐在了走廊椅子上。
叔叔阿姨又忙去了,我就呆呆的坐着。外面的雨还没有停,感觉一切都朦胧起来了。
晞一直拥着我,给我温暖。“早知道就给你多穿点衣服了,现在好像有点冷了。”晞低声说。他抱我更紧了,恨不得把我嵌进身体里取暖。
我回抱着晞,靠在他肩头,闭上了眼睛。近的能听见他的心跳声,均匀又有力的跳动声。
如果猪头没有那么傻的话,她的心脏现在还在跳动着吧。可她就偏偏选这种方式,太坏了,让我心痛。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显得很焦急。我和晞顺着声音望过去,是诸浩。
我站起来走向诸浩。“姐姐,我姐呢?”浩气喘吁吁的问我。
“在那……”我望了望房间示意。浩放慢了脚步,在门口停住,望了望我,最后还是进去了。
我与晞对视,“是猪头的弟弟,他叫诸浩。他可能学校刚得了假就赶来了吧…………”我向晞解释道。
“我好像看过他。”晞望着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