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是你不收的,可不是朕不给,”萧柏珺脸不红心不跳地将钱收回来放进袖里,摆摆手道:“下去办事吧。”
“是。”小泥鳅战战兢兢地下去了。
小泥鳅离开后不过片刻,瑄和殿里出现一个穿着红色披风,戴着和寻常官员不一样的官帽的人。
一进大殿,便叩头道:“臣刘宁海前来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必拘礼,起来吧。”
萧柏珺做了个“平身”的手势,又请他坐下,客客气气地叫人上了杯上好的贡茶。
刘宁海看着皇上脸色,心想皇上可能心情不好,却什么也不说。
茶吃的愈发纳闷,可又不敢问。待一盏茶吃的差不多了,就听萧柏珺道:“听闻内阁的沈大人给刘大人送了本好书,不知道哪天得空了拿给朕来瞧瞧?”
“嘶,”刘宁海惊骇一声,当即跪在地上执礼:“皇上明鉴,臣万死不敢受!”
“哎,起来起来。”萧柏珺走去双手扶起他,拍拍手道:“送上门的大金砖,不要白不要。听朕的,这东西你得收。”
“什么?”刘宁海的脸都已经变了形,惊讶地看着萧柏珺。
天网自建朝起始立,只奉皇上密令办事,目的是暗中监理江湖各门派,侦查别有用心的朝中官员,办理皇家一些秘而不宣的机要事件。
随着瑢国的稳固,前两种功能已经没落,第三种功能愈发凸显。
比如先帝在曹贵妃去世后,曾派上任天网府令窦大人去民间搜寻美人和偏方补品。直到如今的皇上登基,走马换将,命自己暗中循序找回过去的监理和侦查渠道,经年布网,静候时机。
可瑢国两代颓唐,从搜集的情况来看,国外虎狼环伺,国内蛀蚁满身,表象盛况空前,实则大厦将倾。
这些年皇上虽然借天网之力除了不少祸患,但天网毕竟实力有限。而且动作越大越是能引起内阁的注意。内阁的那三位理事大臣,早和三司、监察院穿了一条裤子,处处掣肘,朝廷成了内阁的朝廷。
内阁三位理事大臣,十位祥令使,及他们背后的群臣,又是理不清的利益纠葛。牵一发而动全身,皇上也颇是为难。
也许嗅到了什么味道,内阁在这时候来送礼,天网哪敢和内政有牵连,那本金子书正想凑个什么由头给还回去,可巧被皇上逮住了。
“朕让你留下那本书,”萧柏珺说,“然后卖给他一个消息。这个消息,绝对值这个价钱。”
“什么消息?”刘宁海觉得不对劲。
“你就给沈复礼回话说,朕早就听闻内阁大臣姚大人家的独女,秀外慧中,温柔淑顺,是个难得一见的小美人。朕深爱慕之,早就想纳入宫中封为贵妃,可惜这两年皇后因为产子后身子不好,朕怕这时候纳妃子再气到她,所以才一直忍着没提。今时今日,时机已到,内心希望他沈大人帮朕做一回月老,朕定会感谢于他。”
萧柏珺动情动理,一番话说的形神兼备,声情并茂。
“真的假的?”刘宁海狐疑地小声嘀咕,皇上要是娶了那姚广晖的女儿,这还了得!这不是要在身边安插个十二时辰的监视人吗?
“嗯?怎么不说话,你听明白了吗?”萧柏珺俯首。
“明白,”刘宁海磕头,重复起来两处络腮胡一掂一掂的:“皇上想纳姚家女儿为妃,让沈大人做月老!”
“还有呢?”萧柏珺问。
“噢,还有……”刘宁海看皇上还有些不满,暗中思忖一番,突地恍然大悟道:“还有那金砖,臣会毫无损伤地送到皇上面前。”
“嗯,不错,”萧柏珺点点头,返回到棋盘旁,做了个‘请’的姿势:“来,陪朕杀一局。”
[56]
西方收了最后一缕云丝,一道残存的光亮还在做顽强地支撑,薄雾渐起,空气中骤然多了几分冷气。一个瘦高的女子进了宫。
“尊主万福金安。”容初跪拜道。获得免礼的许可后,她站起:“乌勒克部落和蒙曼部落的暗钉都已伏诛,一切顺利。”
“好。”萧柏珺点头,然后转头道:“他怎么样?”
“风大人很好,”容初皱了皱眉,“皇上没有别的要问的?”
“你怎么知道我问的是他,而不是她?”萧柏珺疑惑道。
“尊主哪次问的不是风大人,”容初闷哼一声,“这次我答错了吗?”
被说中了行事,萧柏珺掩饰性地坑了两声:“呃……朕知道你能照顾好她,所以才放心。但朕可不能保证你不会向翊之寻仇,所以每次才作此一问。”
“尊主放心,只要他一心为主,少些花花肠子,我自不会向他寻仇。”容初坦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