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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出来，”陆楷楠做了个“嘘”的动作，“你知道就好。”
“你找到了？”方镜辞惊得站起来，沉静了后又坐下。联想到今日陆楷楠所选，眼睛睁大：“选拔时你传书让我保护一个人。不会真是他吧？”
“我还不确定，”陆楷楠打断他，摇头道：
“不过我希望不是他。文远，你知道，我一直不赞同这些人进入雪斋，我也从来不想他与我有任何瓜葛。雪斋是个杀人不见血的地方。”
“可这一切我们都阻挡不了。正泽，如果是他，你该怎么办？难道和对待别人一样，把他练成杀手？不杀人就没办法活下去，可就算是一直杀人，到了‘表忠心’那步，恐怕也难经受……”
“我知道，文远，我知道。”陆楷楠声音低下来，重重叹了口气，“所以他才只能进入钟鼎阁。我会护着他的。”
“可你怎么能护得住？”方镜辞皱眉，道：
“且不说唐泞霄，他对你还算信任。可那个五阁的风瑾瑞，他可是个狡猾的狐狸，你怎么可能瞒得过他？还有，唐泞霄背后的九爷呢，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是雪斋里任何一个人，甚至是你钟鼎阁的人？”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话至此处，两人同时缄默了。
他们不约而同地回想起了过往。
进入雪斋，他们各自有各自的缘由。若是能回到过去，两人必然会做出与当时不同的选择。只是有时候选一次便是一生，再无改变的可能。
沉寂了片刻，陆楷楠碰了下方镜辞，“文远，我中午只喝了酒，现在都快饿死了。你这云仓茶馆又不是只有茶，云松糕，薯米条呢，快给我来点。”
“这是我疏忽了，”方镜辞眉头一解，喜上眉梢：“照例，小四样。”说完，手拍三下叫来伙计低声吩咐下去。
待人下去了，陆楷楠感叹：“还是自己开铺子当掌柜好啊，这房给留着，茶给备着，人也时时候着。哎，简直是人间天堂啊。”
方镜辞白他一眼，又将倒好的茶递给他，微笑道：“我把这地方留着还不是为了你。”
“这倒也是，”陆楷楠道，“早知道我就自己开店铺了。可惜我这人天生怕麻烦，想起开店铺有那么多麻烦事，我就避之不及了。现在看来，还是不怕麻烦才能得方便啊。”
正说着，伙计已经端上食盒，盒子里有云松糕，薯米条，橙梨酥和金丝银饼，还有碗小馄饨。
“还有馄饨！”陆楷楠惊喜道。
“这些糕点怎么能填饱肚子，我让伙计下去买的。”方镜辞将馄饨从食盒你端出放到陆楷楠面前，又微笑着给他递过去瓷勺。
陆楷楠用勺子舀了个混沌填嘴里，笑了：“兄弟，多谢啦！”
方镜辞愣了一下，自从那件事情后，正泽就很少笑过。就算是笑，也是对着唐泞霄和风瑾瑞。那种笑容像是在深渊上开出的花朵，绚烂下面尽是虚空。他终究无法忘怀那件事。可如今他对自己笑了，而且他切实感到这笑是真实的。
“怎么了？”陆楷楠看方镜辞不对劲。
“没什么，”方镜辞说，“我在想，你选的小家伙，名字叫牧云？”
陆楷楠点头，“对啊，这鬼名字也不知道是谁给起的。”
“你为他杀了三个人，真不怕自己认错人了？”
“认错就认错呗，”陆楷楠喝了口汤，“我倒真希望是自己认错了！”
方镜辞看着他，心道他十有八九没认错，其实他也希望自己没认错吧。嘴上说着不想与他有任何瓜葛，其实日日想念。多年的寒冰脾性，竟能有今天这个状态，可见心里有多高兴。
“如果没认错，你打算怎样？”过了一会儿，方镜辞又试探着问了一遍。
“不管是不是，都要把他变成杀手，”陆楷楠的脸沉了下来，完全不比上一刻的轻松随意，“这一切也是他自己选的。既然选了，就得承担后果。”
方镜辞心中一震，低头静默了。
饭后，陆楷楠正要离开，方镜辞一把拉住他，道：“先别走，我有东西给你。”伙计递来一个包裹，他放在陆楷楠手里，“回去喂给你家的小猫。”
陆楷楠看了一眼打包好的小四样，“好，我代他……”
“哎——”方镜辞打断他，“千万别代他谢我。我可受不起。”
[70]
第二天一大早，陆楷楠就跑到唐泞霄的临渊阁请罪，自己是糊涂了，喝的烂醉如泥不省人事，给唐大哥添了不少麻烦。身为一阁阁主，竟然还如此不知分寸，请唐大哥重罚。
唐泞霄苦哈哈一笑，得了吧，陆兄弟，我也不罚你，以后再不单独同你喝酒了。
陆楷楠道，别呀，我保证这种情况不会出现第二次。
唐泞霄道，你还想有第二次？
就这样，两人嬉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