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没人要你,让他们砸锅卖铁也得攒彩礼呢?”
这叫什么主意?对他没损失,就是利己罢了。转身头也不回地进屋了。
“我是不是阳痿,要不要你试试?”沈祖霖在身后搓了搓脖子,不知自己错在了哪儿,后面的他还没说呢。
要是姜父姜母不答应,就说她怀孕了,姜爸姜妈可能一气之下,会拉着她去堕胎。但往后谈彩礼时,就更难议价了。还有一半的可能,是干脆认了,将女儿白白给了沈家。
姜生暖进门后,两家人还在吵,倒是被人拉开了,结束了热战。
沈招娣的头发被扯乱,眼角被划出了血痕,手腕上挂着发箍,还在一旁抓着自己头发,将五指当成了木梳,一点点将头发梳好,重新扎上。
吃了亏,也没了刚才的好脾气:
“是,你女儿是你辛辛苦苦养大。我弟也不是吃空气长大,就能长这么大个子的。你女儿的青春是青春,我儿子的青春不是?”
“少放屁了!”罗映银搁置在膝盖上的手指甲里,还有抓破沈招娣留下来的血痕。
她用大拇指指甲,去抠食指指甲里的血迹,“啐”了一声:
“我女儿嫁到你们家,一天的女王,一辈子的保姆,给你们洗衣做饭伺候你们,还得给你们家生孩子,身体受损。这点钱,都便宜你们了。”
“亲家母,话不是这么说的。那还有生孩子死了的呢,难不成你现在就告诉我,一条命多少钱?不管咋样,亲家消消气,你是要的不多,没逼我们在城里买房子。可我们拿不出钱,就算真出去借,借回来六万六,给你了。背上了债务和贷款,回头,不还是得他们小两口还吗?”谢有妹站在背光的一面,一脸灰败,加之个子不高,像极了受气的小媳妇儿。
“要不这样,我给你打个欠条。就说今时今日,我欠姜家六万六,按上手印签上名,以后挣了就给你。”
“你咒人没完了是吧?听你这话,也不是诚心给。不然现在有彩礼贷,把你家这自建房拿去银行抵押,也能贷出来十万块钱吧?”罗映银没动桌上那杯茶水,瓜子磕得口干,坐累了,便是站起了身来。
回头去拉自己女儿:“走,闺女,别傻,跟娘回家。这世上,老公没了可以再找,弟弟只有一个,父母才是你永远的家人。”
姜生暖不想走,却也不想跟母亲抗议。
眼圈一红,被母亲拉着走了出去。
“这点钱,就当给你当生育保障金了,他们沈家都拿不出来。还想着让儿子结婚生子,我看,干脆让他一辈子打光棍,断子绝孙得了。”
“姜家大妹子,你这话也未免说得太难听了点。不是我们不贷款,而是给老爷子治病,外面还欠了很多钱,总不能一样东西,给百家抵押,要是能凑,你以为我想言而无信,故意耍无赖吗?”沈大勇将杯子重重磕在桌子上,站起身来,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像极了即将出征的将士。
面对上门讨债的债主,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之势。
“要不我干脆去卖血!也把这钱凑齐了给你!”
“爸,妈,算了。”沈祖霖等了许久,都不见姜生暖开口,向着自己,就知大势已去了。
他先走到女朋友身边,跟她说:
“你不嫁人前,我不会先结婚。这钱我爸妈暂时拿不出来,但我可以去赚钱,我自己挣钱给你,你要是能等我的话。实在等不了也没事,不怪你,你去嫁人就是。我就去当和尚,除了你,我也不娶别人。到时候我也赶一回时髦,学他们城里人,一辈子不结婚,不下崽,把猫狗当儿子养。”
“儿子有骨气。咱不是非得扒着那姜家,妈也知道,姜家闺女模样生得好,但女人长得漂亮有啥用?你没听老话说吗?漂亮的媳妇不能娶,女博士不能娶。”谢有妹听儿子要去当和尚,顿时急了,怕他真去代发修行。
继续道:“上回你大姐给你介绍那姑娘就不错,就有点残疾,走路不利落,有点小儿麻痹。但她屁股大好生儿子,不像……”
谢有妹很想说‘不像姜生暖,没胸没屁股,跟麻秆似的’,但看了看姜家那各个如狼似虎的眼神,还是生生把这话咽了回去。
“女人听话最重要,只要她知冷知乐,生两个儿子,那点小毛病不要紧。”
沈祖霖根本没顺着母亲的话,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姑娘品头论足,只是表明了态度:
“暖暖是我女朋友,我就认准她了。你们再找别的,我也不要!”
谢有妹发现自己说了一通,都是对牛弹琴,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左右转了两圈摸摸之后,只觉眼前一黑,一阵手足无措,直接给罗映银跪下了,双手合十,向前拱了拱,拜道:
“亲家!算我求你了行不行?我给你跪下了,你就别逼他们了,难不成非把人逼死了才甘心?你就成全两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