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人开跑车、背名牌包,只是日常生活,不是故意为之,可还是不自觉有些羡慕。
她来这里,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雇主不会留给自己太多耐心,便是忙开口道:
“肖小姐,我跟着杨姨出来打工,暂时还没有落脚的地方。恳请您,让我在这里暂住两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给您添麻烦,惹您不高兴。而且我干活很勤快,没什么不良嗜好,家里的活都能干,而且我一找到工作,马上就搬出去。”
“你叫我岱姐就行,不用一口一个小姐,现在这个称呼,都被人污名化了。”肖凤岱倒是十分具有亲和力,甚至身上,还留有才生育过后的、母性的光辉。
只是看着她,还是犯了难,问道:“你有体检报告吗?不是不信任你,我就是公事公办。现在这人啊,鬼心眼多,外表装得都可好了,回头有个艾滋病、糖尿病、大三阳、小三阳什么的,传染给我们不说,你要是在我家出点什么事,死在这,哪怕不跟你签劳务合同,我也脱不了干系。”
“岱姐,我身体很健康,没什么病的。明天天亮我就去做体检报告。你要是不放心,我现在就可以写一份遗书,不管我生老病死,都跟您和您爱人无关。”姜生暖一着急,从前明明没有泪腺发达,可还是不由控制地带了哭腔。
不想装可怜博取同情,她一向只想靠双手和劳动吃饭。咽了咽,将抽噎全部吞了回去。
杨梅听了,有几分于心不忍,好打抱不平的性子上来,本能护短,训了句:
“什么遗书啊?还没死呢,写那玩意儿干啥?咒自己短命是吧?你不嫌命长,那肖小姐也得给她闺女积福,不让你弄这不吉利的。”
“对对对,不是遗书,就是保证书。”姜生暖在杨梅的眼色下,立即改了口。她都快饿死了,又如何去在乎那些吉不吉利。
“遗书就是活着的时候写的,死了怎么写?鬼写么?我丈夫就是律师,经常给人写遗书,而且现在写遗书越来越年轻化,以前都是老年人,现在年轻人成了主力军。”肖凤岱悠悠随口解释了两句,就是没松口。
姜生暖没法子,反复纠缠太难看,总还要留有自尊。
“我今晚先出去,明天拿到体检报告再回来。还得拜托岱姐,帮我留心一下,看您朋友里谁招保姆、保洁、小时工,我好去干。”
“嗯哼!”肖凤岱说完,已转身,给自己温了一杯睡前牛奶。
杨梅见事已成定局,不好更改,也不知这傻孩子晚上去睡哪儿。
只问:“你身上体检的钱够不够?这大城市的医院都排号难,不是专家号都得等好几天,尤其外地来的,直接在医院外面旅馆住下,一住半个月,要不是在网上预约,估摸你这报告下个月都难拿到。”
姜生暖咬着下唇,摸了摸兜里仅剩的几十元,她已经十分节俭了,还是艰难与拮据对抗。
这些钱大抵是够体检,可花没了,手上就一分钱没有了。遇见个意外,都没有过河的钱。
肖凤岱见状,已是猜出了两分,大手一挥,压在她头上的那片巨石就被挪除了。
“没事,明早我跟同事打声招呼,你直接过去,钱的事也不用放在心上,直接检查就是。”
不是说要先富带动后富么?她不算大富大贵,眼前姑娘不算贫困交加,随手帮就帮了。
姜生暖眼眶一热,深深松了一口气,正欲说两句感激的话,肖凤岱已先甩了甩手:“不用客气,举手之劳,我也不担心你会赖在这。有合适的去处,我会帮你问问,毕竟你也不想一直打白工。”
姜生暖拧开门,准备出去,还不知该去哪儿凑合一晚。
身后,有脚步声,是陈良栋刚哄睡了孩子出来。
见状,问了句:“咱家不用雇保姆,留下她干嘛?咱家不是洗衣机、就是洗碗机、要么就是扫地机器人、吸尘器,两个爸爸妈妈每天过来看孩子,就做了。”
陈良栋说完,抬头细瞧了一眼姜生暖,怔愣了片刻。
立即改了口:“不过这么晚了,就别让她出去了吧!小女孩在外过夜不安全,再说老婆,你也别太苛刻了!从前我有远房亲戚过来旅游,要在咱家住两天,你也没让他们非得拿体检报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