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来势汹汹,刘珩带领的军队在河南府的驿站里连歇三日。
刘珩跟镇北大将军李骥、国公世子陈景航还有李骥之子李伯衍商量着,明天雨势见小,便直接赶路。
陈景航回房收拾着行李,没一会李伯衍一手抱着酒一手拉着刘珩,李骥那大嗓门道:“景之,开个门,咱今儿喝个酒”。
陈景航无奈,这都什么人,随即去开门,“你这声音,回了京都,哪家娘子听到,都得绕道走”。
刘珩挣脱李伯衍的手,附和道:“我看啊,李家新妇怕是没人敢做了”。
“欸你们俩这一唱一和的”,李伯衍放下酒,“也不是没人,这不景之家有女娘”。
陈景航不接话,让他妹妹嫁给李家,做他的春秋大梦,闷声喝酒。
刘珩笑出声,“先不说陈国公,单单景之就够你忙的”。
李伯衍不觉得,陈国公有他爹,还怕不应,至于景之,私交甚笃,也不怕,随即道:“五郎不如操心自个先”。
刘珩不以为然,“哦,陈家那关过了,还有相爷那,有四哥在,怕是轮不到你”。
“你!”李伯衍听到,皇后娘娘收养的那个秦王就头疼,娶妻之路漫漫。
“你们俩有完没完?”陈景航最不喜别人议论他妹妹,“我家小妹才二八,不急”。
“啧”,刘珩见过几次陈静姝,长得确实漂亮,也很惹郎君爱慕,只是不解,她好在哪?
李伯衍抬头喝酒时,看到陈景航书桌上的信件,不免调侃道:“景之,你这未成亲,来往信件倒不少啊,真是思美人心切”。
“你胡说八道什么”,陈景航喝了口酒,“那是我家小妹给我来的信”。
听到陈家小妹,李伯衍来了兴致,他离京前,她才豆蔻之时,那时候都让人爱慕不已,“你说奴奴?”
陈景航皱眉,语气不善:“奴奴是你叫的?别损坏我小妹名声”。
“咱俩家,迟早一家人”,李伯衍自信地说着。
刘珩不嫌事大,悠悠地开口:“我要是景之,定要揍你”。
“五郎言之有理”,陈景航举起拳头,“我家小妹一无婚配二未出阁,她一女娘的名声都被毁了”。
“不至于吧”,李伯衍看着陈景航的拳头,“我爹与国公爷都说好的,待我回京,就可娶陈家三娘,你迟早是我大舅哥”。
“你少胡说八道”,陈景航忍不住打了一拳头。
刘珩端起酒杯,摇了摇头,“真是红颜祸水”。
这话落在他们俩耳朵里,更不爽了。
李伯衍自小喜欢陈静姝,京中那些贵人家都知道,凡事都会护着她,“五郎这话怕是过了,陈家三娘才貌双全,是京中贵女典范”。
刘珩不以为然,贵女不都那般无趣,清高自傲好攀比,哪受得了五大三粗的李家,“那你怎知她会喜武将世家?”
李伯衍的眉毛都要皱成川字,干巴巴地反驳:“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刘珩不知李伯衍还这么强买强卖,正想开口反驳。
陈景航:“我家小妹不喜世家大族”
刘珩二人问:“为何?”
“我爹就是例子”
两人沉默。
陈国公府的故事够精彩,陈冕当初是如今相爷的门生,经常出入萧府,难免会碰到萧家女娘。那时候萧家两姊妹如同大小乔,萧惠宁排老二,比姐姐活泼些,也单纯些,自然相爷也喜爱些。陈冕长得也是玉树临风,谦谦君子一个,更是相爷的得意门生,一来二去地这门亲事也就成了,那时候在京都也是一段佳话。
只是,在陈景航七岁时,陈冕跟府上的婢女不清不楚,那婢女也就刚及笄,等萧惠宁知道的时候,她肚子都好几个月了,也是这之后,国公府变得不同于往日。
再加上萧惠宁早逝,留下一双儿女,又有妾室跟庶子女,难免家宅不宁。
李伯衍忍不住打破沉默,“欸喝酒喝酒”。
刘珩端起酒杯,难为有些安慰地语气:“明日便可启程,回京后便一切都好了”。
陈国公府这几日都算安静,每个人各怀心思。
陈冕想着儿子回来,可以娶妻了,女儿也该议亲,这个家也该有个家的样子了。他还特意去了相府一趟,想跟他岳丈说些心里话,谁知他岳丈压根不待见他。
陈静姝呢,大哥走时她才豆蔻,如今都快三年没见了,她已经习惯了没有母亲的庇佑,没有父兄的荣宠,凡事尽可能地不争不抢,去远离是非,保全自己。
而妾室柳氏那边就不一样了,陈景航是要承爵的,她也有一双儿女,女儿叫陈静嘉,儿子叫陈景舟。可就因为是庶的,低人一等,自由不甘心。要跟她家儿子抢东西,她自是不喜。
紧赶慢赶,大军在立夏时抵达京都,城中百姓夹道而迎,哪有不敬仰英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