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母亲一点点的历数小区家史,把多年前林静知道或未知的事情像讲故事那样的讲述出来之后,听到这里看看夜真的已太深了,林静便抛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想作为结束语:“为什么您会那么坚决的阻止自己与老赵的交往呢?”
母亲沉吟了片刻突然反问起女儿来:
“小洁(林静的女儿)今年多大?”
“就跟您不知道似的,数着手指头也能算岀来她的岁数,可惜的是她的岁数,就这十个手指头还未填满呢?”
“还不是吗?这么快你就忘了搬走的那个女人的女儿的年岁了。她当时的岁数跟小洁的现在的岁数又有什么不同呢?区别的是虽然小洁的童年不管发生过什么变迁,可是直到现在她的童年一直还是阳光和美好的。细思一下,如果这份阳光被偷走会是什么样?难道你愿意小洁的童年也罩在什么不应该的阴影之下吗?”
林静借着客厅里昏暗的灯光又一次打量起母亲来,母亲的额头很宽,现在老了发量减少了,宽宽的脑门,更显敞亮宽厚。虽然布满丝丝深和浅的皱纹,灯光正好打在她宽大的额头上,却有一种熠熠闪光的感觉。
自己怎么会没有想到这一点呢?听母亲讲述的时候,她就隐隐约约的感到这事好像跟自己有关系,具体是什么关系?自己还没有腾出时间去细想,现在让母亲一语点破,她不觉佩服起母亲的前卫思考能力来。虽说自己也步入了社会这么多年,但是在社会这个大染缸里,母亲的思考总是比自己多出那么一点点来,而这一点点算起来也不是什么攻势,补漏趁天晴,这正是在世间的滚滚洪流之中定位于自我的一种先期的保护意识。而许多事情的发生也恰恰淡漠了这一点。世界上并不都是姜是老的辣, 茶是嫩的鲜。只有像母亲这样在磨难中摔打过并且能够成长的人,才能与之相匹配和相成。她由不得从内心深处不光又多生出几分敬意来,还生出几分荫下的温暖是偷偷的留给自己的。
她举起手来摸了摸母亲的脑门,摩挲着手指想把她脑门紧凑的皱纹舒展开来.就像她小时候藏在母亲的被窝里,睡不着觉的时候就揉搓着母亲的肚子,直到搓得母亲醒来训斥了她一通之后,她的觉也来了,母亲的觉却跑得一干二净了。现在她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只是自己已经再也不是小孩子了,而母亲还是母亲,所不同的是她的能量却在一天天的逐渐减少。
“时间真的太晚了,您快去睡觉吧。”
母亲把她触到额头的手一把推开,没有好气的叨叨道:
“睡什么睡,刚才要睡不让我睡,我现在的觉早就被赶跑了。竟一点睡意都没有了。这也干脆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那就接着问吧。”
看到母亲全无了睡意,林静不禁心生了许多自责来,眨了眨自己的眼睛,自己的眼睛也像有两根棍子支撑着一样,都这么晚了,惺忪的感觉竟一点也没有了。索性母女俩就着这昏沉沉的灯光来个彻夜长谈吧。
“你还有什么没跟我说过的呢?现在想到哪点就说哪点吧。”
“说哪点呢?我知道你拐着八道弯还是跑不出老赵来,说来说去还想问出关于老赵更多的东西来是不是?”
林静抿着嘴笑了笑,也算是认可了母亲的话,不过现在的她对于老赵已经不再是一个女人对于一个男人的兴趣了,而是对于老赵这个自然人所产生的一种思考来。
“要说有还真是有一点,不过这是没有经历考就的事儿,咱们只不过关起门来八卦一下而已。”
“关于老赵?还有什么八卦的?”
听到这里的林静一下子来了精神,她有许多的没有想到,第一没想不到母亲也懂如今的这个时髦词,八卦,第二关于老赵这个整晩上都在讲述的男人,还有什么事围绕着他,又有多少意外发生呢?
“这事出来以后,不,就在我们街道的这几个人知晓了之后,居委会里其中有一个人跟他们家渊源颇深,据说还是他家没出五伏的亲戚,这事之后人家私下里讲了很多关于他家的事情,其中有许多是跟老赵没有关系的,不过也有有关系的。”
“您这里还藏着多少隐避的故事没有讲出呢?停停走走的。老赵今天晚上肯定不知要打多少喷嚏呢?他万万没有想到,今天竟有这么一家人背后这么念叨他呢?”
“不过这件事他倒是无辜的。也许人生就是这样,成长的代价就是经历无数的不幸。”
“这是人生的必经之路。代价指的都是那些不顺心的事儿,也许也意味着经历了之后,会永远的失去了它原本的样子。”
“你这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了,老赵家在北京是个大家庭,光亲戚在北京就有二十来号人呐。据说老赵小时候与他表舅家的一个女孩子很要好,俩人一起长大,那时候那女孩子家的父母因为离了婚,所以那家被判了孩子的男人就给了老赵的母亲一些钱,让她帮忙照看一下孩子,那女孩正好与老赵年龄相仿,俩个人又玩得到一起,处久了之后俩人极要好。据说人家每次女孩要回自己家了,老赵还缠着妈妈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