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自从父亲过世之后陪了母亲两天,因为她还有工作不能耽误,看着她又累又乏的样子,林母不光心疼,也添上了几分的自责,自责自己这一健康状态不好。这一闹耽误了儿女们不知多少工作。所以母亲便找了个想让自己清静几天的缘由。便把她打发走了,临走她硬撑着自己精神上及身体上的赢弱,把家里保存在冰箱里几天之久的香椿给女儿装了一大袋。边装边嘱咐道:
“这茬香椿本来是给你爸买的.他总是说:吃季节菜身子骨才能抢着壮,幸亏他吃了一顿走了,要不然这香椿我都再也见不得了。要知道咱家还有这么一劫,我让他都装在肚子里再上路呀。”
一看母亲又是眼泪在眼眶里开始打转了,林静连忙把话题岔开了,指了一指香椿说道:
“炒这个鲜玩艺,我还得先跟你请教一下。鸡蛋跟它搁在一起怎么炒才能更香呢?省得我炒老了,妙过头了。”
“我这光顾说你爸,把刚才转在嗓子眼的话就忘了,当然了,不能炒老了,这香椿洗净切碎之后,这时候再放入鸡蛋并打散,再拌匀,加盐。千万别分着炒,切记混在一起再放锅。等蛋液一旦凝固即可出锅,别等蛋液上色了。那样就炒老了。”
“别装了,留下点您自己留着吃吧。都装走了,您可连个香椿味都闻不到了。”
“嗨…… 我这胃口还一时半会的上不来,留在冰箱里越放越老,老了之后入了口就没有那股鲜劲儿了。小洁那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应季菜肯定差不了。”
“光说小洁了.她还碍不着,她多吃一口少吃一口的不碍事,现在您才是咱家的重点保护对象,您吃不下东西去,您让我怎么放心走呢?”
“嗨……我这身体一时半会的离死还远着呢?你爸他不会这么快就催我去,他还惦记着在那边净想几年的清静呢。闺女你只管放心的走,你妈命大着呢!”
母亲的心很细,往塑料袋里装的时候还特意洒了点水,一来是为了保鲜,二来她怕女儿回家一时半会的来不及做,那香椿真要老的不能再往嘴里咽了。
林静这边着急回来,还真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呢。父亲过世太突然,医院里许多事情没有预先安排好,再一个便是去国外工作之事,护理部的张主任还一直等着自己的回信呢,电话里又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解释清楚的。所以早上到单位赶在工作之前,她便又到护理部找到了张主任。张主任已经风闻林静家的事情。所以俩人的开场白还是从慰问开始的。俩个人就怕推心置腹的聊,一聊就聊到父亲的死,张主任便撇下了脸:
“小林我不敢说过头的话,因为已经造成了事实了。不过看在一个长你许多岁的临床工作者的角度来看,你可做得有点儿擅自独断专行了。从你父亲的第一次的心堵,你们采取的措施是不是有点拖了?”
林静就怕人问到父亲的死因,一问到这里,她便总觉得自己像短了什么似的。过后就是一阵排山倒海的钻心疼痛。现在又让张主任问到了正着,她这种钻心的疼又开始了,但是心里还是在推脱着父亲骤然离世的罪责。她希望替自己开脱一点这样的感觉,只有这样她的心才会好受些:
“也许那个方案对当时的情况下是对的。当时的状况我父亲的症状并不是很严重…… 后面要不是那个小小的事故。他总不至于吧……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不过我觉得如果每一个医生对于病情的判断力都是那么正确的话,那么临床上四分之一的死亡误诊率就不会有那样的高了。我并不是替自己开脱,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说后两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尤其勉强,不知道是说给张主任听呢?还是说给自己听的?其实说来说去都是痛在自己的心上,张主任这个直言不讳的性格让林静本来还没有愈合的伤口又露出斑斑血丝来。远来的和尚会唸经又怎么都唸到点子上呢?嗨……同事之间的这种无所顾忌的畅所欲言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分一下时候或者看一下对象。这样只会无济于事或者多少帮了点倒忙。效果是这之后让林静疼痛的心情又撒了一层盐似的难受了好一会儿。
不过之后她们谈话的内容又让林静暂时忘记了刚刚的钻心疼痛。林静把自己家现在面临的紧张局势和自己因为孩子尚小,长时间出远门不便的压力讲了出来。张主任不光理解,而且还交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答案:
“那件事你就不用再去操心了。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后备的人选。有人已经顶替上了,你不在的期间,我们护理部也接到了一个人的电话,一个与你很有关连的人的电话。电话内容我就不便透露了,反正是希望医院能不能更改一下出国外援人员的方案,人家说的句句在理,所以我们只得采纳了,就只等着你一上班来,通知你一声了。”
“那个人是谁?谁又可以把你们说动?换句话来说,或者他拥有了什么?可以直接让他直接拥有说动你们的权利呢?”
“呵呵你这一连串的问题都快把我说晕掉了,你能不能中间省去几个为什么?我只想告诉你,人家也是为你们家好,况且人家又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