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旨:着太子李贤于原地暂止,等候新任安东都督府都督张虔勖率部前来汇合。”
李贤一行人等离京方一日,这才刚走到了郑县(今之渭南市),就被一名前来传旨的中年宦官给追上了。
“齐公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恩一毕,李贤第一时间就往中年宦官手中塞了张十贯的飞钞(大唐官府为方便商贾的一种票据,类似后世的银票。)。
“好叫太子殿下得知,就在昨日午时三刻,韩鹏、杨彬、赵道生等一干陷害您的凶手都已伏诛,张虔勖也因御下不严而遭贬,老奴言尽于此,告辞了。”
钱可是好东西,齐公公那是一点都不客气,直接就笑纳了,不过,并没说出什么隐秘,也就只是扯了些很快便会传开的大路消息。
“树欲静而风不止,殿下得早做准备了。”
随行人等中,狄仁杰的反应速度无疑最快,就在众人还在惊诧于那桩构陷案如此神速审结时,他已面色凝重地点了一句道。
“嗯。”
李贤同样也清醒地意识到武后已经看破了自己的策略,担心难免——目下构陷案的一干人犯都已被处决,主动权自然也就转换到了武后手中。
真若是高宗又一次被武后给说服了的话,闹不好真能干出朝令夕改的事儿。
不过,从刚才那道圣旨来看,武后并没打算这么做。
如此一来,无疑就只剩下一种可能,那便是在途中制造意外,给他李贤来上个一劳永逸的绝杀。
这,确实不太好防备,但,若是绸缪得当的话,未必不能借力打力,就看谁的算路更高明了……
“末将来迟一步,叫太子殿下久等了,莫怪,莫怪啊。”
张虔勖到得很快,傍晚时分就已率五千步骑赶到了郑县,于觐见李贤时,态度散漫,浑然没丁点上下尊卑之分。
“张将军客气了,此去辽东迢迢万里,一路险阻不少,能有将军您一路护送,本宫也就放心了。”
见得张虔勖如此无礼,刘纳言等人无不怒容满面,可李贤却是一点都不介意,笑得格外的和煦。
“好说,好说,如今辽东军情紧急,不容拖延,天后有口谕,当得过蒲津渡,走晋中,以求速达,如此,只能劳累殿下了。”
张虔勖完全没把李贤放在眼中,以武后的名义,不容分说地便把行程给定了下来。
“无妨,那就这么定了,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一早再开拔也就是了。”
论及里程,走山西过娘子关,确实要便捷上一些。
只是,太行山可不是什么好所在,不说别的,光是井陉中的大小盗匪就多达七股。
人在其中,发生了点什么事,那真是说都说不清了。
很显然,这就是张虔勖的算计。
不过,李贤却并不打算反对,理由同样。
“哈哈……,好,那就先这样吧,末将得去安排扎营了,告辞。”
这一见李贤全盘接受了自己的提议,张虔勖当即便得意地大笑了起来。
“卑鄙小人!”
“无耻之尤!”
……
张虔勖这才刚离去,中军大帐里,骂声顿时便响成了一片。
“时候不早了,大家都早点去休息吧,薛讷、狄仁杰、魏思温,你们三人留下。”
骂人有用的话,那,还要屠刀来干嘛呢?
不过,李贤却并不见怪。
毕竟刘纳言等人都是方正君子,依律理政绝对堪称好手,可要说到阴谋诡计,那就不是他们的专长了。
“殿下,请恕微臣直言,天后娘娘应是已对您起了杀心,若微臣所料不差的话,动手的地点当是在太行山中。”
魏思温才刚调到李贤的麾下,明显是有心要表现一下自己的才能,这不,众人方才刚退出中军大帐,他便已第一时间从旁站了出来。
“嗯,英雄所见略同,如今我方兵少,且难有外援,局势不容乐观啊。”
对魏思温能想到这一层,李贤一点都不感到奇怪——在原时空中,魏思温就是李敬业在扬州造反时的军师。
可惜李敬业刚愎自用,屡屡无视了魏思温的忠言,否则的话,哪能容得武后荼毒天下。
“殿下,末将与张虔勖军中徐进、王成两名郎将都有旧交,愿去说他们归降。”
一听这话,薛讷立马昂然请命道。
“好,有将军出面,此事当是可成,只是须得谨慎些,切不可走漏了风声。”
薛仁贵目下虽说闲居在家,可在军中的威望依旧极高,有其长子出面,游说两名中级将领来归,在李贤看来,理应不难。
“末将遵命。”
薛讷没再多言,躬身便退到了一旁。
“殿下,窃以为光如此尚不稳妥,在微臣看来,太行诸寇中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