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叩见太子殿下。”
闻知李冲屯兵虎牢关后方,程务挺自是不敢稍有怠慢,急匆匆地便赶去拜见。
“程将军不必如此,本宫对您可是仰慕已久了。”
不等程务挺行礼到位,李冲就已起身走出了文案,疾步抢上前去,一派礼贤下士状地伸手便是一扶。
“末将不敢。”
程务挺对李贞父子还是挺感激的——他可是武后的绝对心腹,在武后倒台后,他一直担心着自己的身家性命,却没想到李贞登基后,不单没治他的罪,反倒直接给了个国公的爵位。
不仅如此,还让他继续领兵坐镇虎牢关,这无疑就是格外信重了,要知道似薛元超等武后党羽如今基本上都已被关进了大牢。
“本宫打算明日出关与敌一战,程将军可敢与本宫同行否?”
李冲并没再多说什么安抚的话语,也就只亲热地拍了拍程务挺的胳膊。
“啊这……”
一听这话,程务挺顿时就愣住了——他手下是有着八千兵马,问题是装备太差了些,火枪没有,火炮也就不到二十门,拿什么去跟武装到了牙齿的辽东军决战。
“程将军可是在担心叛军火器犀利么?”
李冲完全没在意程务挺的惊愕,笑着点了一句道。
“确然如此,我军依坚城,或能稳守,一旦与敌野战,却恐难挡叛军火器之犀利。”
这是事实,程务挺并没觉得惧战有何不妥之处。
“呵,不就是火炮、火枪么,这么些东西,本宫同样不缺,程将军且随本宫到营中转转好了。”
说一千道一万,显然都不如眼见为实,这么个道理,李冲当然是心中有数的。
“太子殿下,请恕末将不明,这些火炮……”
在营中转了一圈下来,程务挺真就被震撼到了——李冲所部尽管只有七千人,可全都装备了火枪不说,居然还有着多达近三百门的各型火炮,就火力投送能力而论,比起辽东军来,只强不弱。
只是,问题可不就来了——武后当权时,一直在严抓火器生产,可产量一直不高,绝大部分的火器都装备给了李孝逸所部,其他部队就只分到了一丁点而已。
那,李冲究竟是如何变出这么多火器的呢?
“程将军,我军此战的目的在于打通粮道,能攻下管城固然上佳,不能,也无所谓,但消能将粮秣辎重转交给西进的沙吒相如所部,那就算是大功告成了,本宫当保荐将军为异姓郡王。”
李冲并不打算解释这些火器的来源,概因这事儿并不光彩——他父子早就买通了主持洛阳、长安两处兵工厂的工部侍郎傅宁海等人。
朝廷的火器产量之所以一直上不去,就是因大量的产品都被他父子二人暗中弄走了。
“末将愿为太子殿下效犬马之劳。”
一听能封王,程务挺的眼神顿时就亮了,要知道原本与他并列的张玄遇如今就已经封了王,他当然不想落于人后。
“哈哈……,好,那就这么定了!”
能收拢程务挺这等悍将为己用,李冲当然很满意,得意地便大笑开了……
“报,禀将军,伪太子李冲率部兵出虎牢关,押运着大批粮秣辎重,正向我管城而来。”
十二月十二日,李冲所部方才刚出兵没多久,就被辽东军的侦骑发现了。
“哦?此獠带了多少兵马?”
李图鲁看似粗豪,实则心细如发,瞬息间便明了了叛军的战略意图——李冲此举的根本用心就在于给予李孝逸所部坚持下去的信心。
而这,自然是辽东军绝对不能容许的。
“回将军的话,据查,叛军总兵力为一万五千余,其中骑兵二千,火枪兵六千人,另有火炮二百九十一门,个中千斤炮二十二门、五百斤炮一百零八门,轻便步兵炮一百六十门。”
听得李图鲁见问,侦骑自是不敢稍有迁延,紧着便将实情道了个分明。
“叛军哪来的这么多火炮?”
侦骑话音方才刚落,边上一名少将就已沉不住气了。
他正是第四师第一旅旅长阎天武。
“……”
这问题,没人能答得出来。
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一派的凝重,概因第四师以及三个骑兵师所拥有的火炮加起来也就不到一百五十门。
其中真正能算得上重炮的也就只有三门从辽东舰队暂借来的一千两百斤舰炮而已。
哪怕还可以再从尚停泊在管城处的“顺风号”上再借来二十四门五百斤炮,火炮总数也就只一百七十二门,比起叛军来,差距未免太大了些。
“李将军,师长,炮战的根本并不在于谁的炮多,以我军的训练水准,末将有信心于战时压制叛军炮群!”
一派死寂中,一名身材壮硕的将领从旁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