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辽东军步步紧逼而来,程务挺难免有些慌。
“慌个甚,我军还有一百六十余门火炮,足可破敌,传令下去:擂鼓,全军压上,与敌决战!”
此时此刻,李冲的脸色已黑如锅底,但却并不打算就此收兵。
概因这一仗,他输不起——一旦不能树立起李孝逸所部的抵抗决心,那,洛阳肯定守不住,他父子所谓的登基也就成了个天大的笑话。
所以,哪怕是赌上身家性命,他也必须将这一仗赢下来。
程务挺张了张嘴,试图劝说上一番,可被李冲的冷眼一扫,最终还是放弃了。
“程将军,你带骑兵从左翼杀过去,务必冲乱敌军的火炮阵地!”
既是决战,那,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
于策马前行间,只见李冲眼珠子转了转之后,突然下了道将令。
“诺!”
这要求,程务挺完全没法拒绝,只得在朗声应诺之余,策马赶去了骑军所在处。
“命令:骑一旅即刻出击,挡住叛军骑兵!”
程务挺这才刚率两千骑兵从左翼杀出,萧广前便已在第一时间下了道针锋相对的将令。
“骑一旅,出击!”
这一接到了将令,骑二师第一旅旅长赵重顿时兴奋得眼珠子都泛了红。
他本是靺鞨人,在辽东第一次大移民时,就已入了辽东,改汉姓,入汉籍,并入了伍,从一名小兵干起,靠着过人的武艺,累功一步步向上,到今秋大扩军时,终于晋升为少将,赫然已是军中高级将领之一。
但,他并不满足,只因有李图鲁、李多祚这两位同族的榜样在前。
现在,立大功机会终于出现了,岂有不紧紧抓住的道理!
“蟊贼,受死!”
见赵重杀奔自己而来,程务挺当即便怒了。
要知道他可是辽东出身的名将,当年随其父程名振在辽东大杀四方,难遇敌手。
如今,区区一个无名下将都敢冲着他呲牙,简直不知死活。
“杀!”
赵重可没管程务挺究竟是何感想,这一冲到了两马将将相交之际,一抡双臂,手中的狼牙棒便已狠狠地砸了过去。
不好!
程务挺到底是过了五旬之人了,反应能力明显差了些,愣是被赵重给抢到了先手。
见势不妙之下,赶忙一斜臂,手中的铁槊迅速便是一个斜架,试图在卸力之后,顺势来个上撩,一举将赵重击杀当场。
“铛!”
这等算计不可谓不美,只是,他显然低估了赵重的力量,两下里这么一个硬碰下来,当即就吃了个小亏——双臂瞬间便是一麻,后续的杀招完全使不出来了。
“呼……”
不等程务挺从惊诧中回过神来,就见赵重一振臂,强行止住了被弹开的狼牙棒,突然又是一个横扫,急速地袭向了程务挺的左胸。
“铛!”
程务挺到底是百战名将,尽管落了后手,但却并未乱了分寸,只见他双臂一摆,手中的铁槊再次准确无误地挡住了赵重的强袭。
火花四溅中,双方的身体都不自觉地向后便是一仰,不仅如此,各自座下的战马也都吃力不住地长嘶了起来,狂飙的速度陡然便是一窒,竟是就此停了下来。
“轰……”
没等二将稳住重心,双方后续的骑兵都已杀到,顷刻间便狠狠地撞在了一起,当即便爆出了一阵惊天巨响,一时间人仰马翻,不知有多少双方的将士惨嚎着跌落马下。
“老匹夫,受死!”
连着两棒都没能拿下程务挺,赵重顿时大怒,方才刚挺直了身子,手中的狼牙棒便已舞动成轮,冲着程务挺便是一通狂砸。
只是,程务挺守得极稳,任凭赵重如何狂攻,也自难以取得压倒性的优势。
双方恶斗不休之下,身周顿时便被清空了一大片,但凡不小心被卷入战圈的双方士兵无不被打飞开去。
“开炮,轰死对面那群小崽子!”
就在双方骑军绞杀成一团之际,训练有素的辽东军炮兵们率先架好了大炮。
一见及此,洪正明当然不会客气。
“轰、轰轰……”
刹那间,辽东军的一百二十九门火炮几乎同时开火了,当即便在叛军炮兵阵地上炸出了一团团的火光。
无数的弹片四下横飞,正忙着架炮的叛军炮兵们顿时便倒了大霉,不少士兵哀嚎着翻滚在地。
只是,这支由李冲父子秘密训练出来的私军无疑很是勇悍,并不曾服软,很快就发起了反击,同样有大量的炮弹在辽东军的炮兵阵地上炸响。
“全军出击!”
趁此机会,李冲悍然下达了总攻之将令。
概因他很清楚己方的炮兵根本不是辽东军的对手,与其坐等着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