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止步,就地列阵。”
阿史那瓌率部出了营之后,也就只向前推进了不到两里,便即勒住了手下兵马。
而此地,距离辽东军第八师的阵列足足有着一千八百米之距,就目力而论,仅仅只能隐约瞧见辽东军的阵容。
“大统领……”
对这么道古怪的将令,众将们惊诧难免,只是碍于阿史那瓌的威严,却是都没敢胡乱发问,唯有阿史德古都思仗着是阿史那瓌妻弟,试探着唤了一声。
“你们长点脑子好么?没见识过唐贼的火炮之威吗?凑过去,那岂不是白挨炮弹?”
“古都思,你率本部兵马去唐贼左翼,阿兰德萨,你带一万骑去右翼,记住了,唐贼不动,就不许主动攻击,倘若唐贼敢再往前压,那就给老子拼死杀过去,都听明白了么,嗯?”
脑子是好东西,问题是手下这帮大字不识一个的家伙都没有啊,尽长肌肉了。
这叫阿史那瓌难免有些个牙根发痒。
“末将等遵命!”
明白?
一点都不。
只是,见阿史那瓌脸色阴沉,众将们却是谁都不敢炸刺,在齐齐应诺之后,各自率部而去。
“好贼子,还真就有够狡猾的。”
阿史那瓌这等怪阵一出,徐进可就不免有些头大了——他倒是迅速将阵型调整成了圆弧防御阵,问题是这阵型只能守,却没法攻。
概因他手中没骑兵,真就奈何不了只在炮火射程外游曳的突厥骑兵,甚至都不敢轻易向前推进——炮兵阵地一旦移动,可就不是短时间里能调整到位的。
倘若不能形成遮断轰击,那,绝对会被速度奇快的突厥轻骑兵杀到近前,到时候,别说胜利了,能不能稳守都不好说。
怎么办?
凉拌,鸡蛋炒饭。
这时候,他除了稳守之外,也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可想了。
第八师不动,阿史那瓌也不动,反正他根本就没奢望过要击败第八师,只求拖住徐进所部就成。
于是乎,西线无战事的诡异状况就这么出现了。
东线。
颉跌利施可汗自忖兵多将广,当然不会含糊,一上来就大手笔地投入了五万骑兵,在宽正面上发起了强袭,试图一举冲垮陈动所部的防线。
结果,直接就悲剧了——第七师坐镇平郭,近水楼台先得月,在装备上,比起第八师来,强出了好几倍。
不说别的,光是重炮就有着近百门之多,轻便步兵炮更是多达三百五十余门。
当然了,这是李贤下令刻意加强的结果。
就这么个状况,突厥军想从正面强行突破第七师的防线,简直就是痴人做梦——上来就连着挨了两轮炮火覆盖,好不容易杀到了近前,又被辽东军一通枪林弹雨给洗劫了一把,最后,再挨上几轮手雷雨,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七千余骑兵就这么倒在了战场上,人马尸体陈横,重伤垂死的士兵哀嚎不断,其景之惨,真就宛若是人间地狱一般。
这还怎么打?
颉跌利施可汗彻底迷茫了——在李贤所来自的原时空中,僧格林沁在面对八国联军的枪炮之威时,也有着同样的迷茫。
所不同的是僧格林沁选择了拼死一战,最终,三万蒙古骑兵折损过半,大败亏输,而颉跌利施可汗显然没这等破釜沉舟的勇气。
不奇怪,他只是来趁火打劫的,战斗意志本来就不算坚决,这一发现打不动,退意顿时就大起了。
只是,鉴于辽东军有着五万铁骑,他又不敢就这么直接撤走——真敢这么做,那,铁定会被辽东军追杀得散了架,到那时,死伤只怕不知会惨重到何等地步。
所以,他决定按兵不动,坐等辽东军出招。
“传令下去:重炮掩护,轻炮前置,交错向前!”
第八师在突厥骑兵的虎视眈眈面前,没法动弹,那是因为缺乏骑军掩护两翼,可第七师就完全不存在这么个问题。
此时一见突厥大军按兵不动,陈东可不会有丝毫的含糊。
“嗡……”
辽东军这么一如轮而进之下,突厥大军中顿时便起了一阵骚乱。
没旁的,照这么个速度,顶多两刻钟左右,辽东军的大炮便会顶在突厥大军的脑门上。
一想到炮群的威力,众突厥军将士们心头发沉难免。
“大汗明鉴,末将始终以为正面与贼军硬撼殊为不妥,似这等火器部队,要破之,当出其不意,若任由贼军布成阵型,无相应的火力压制,单独骑军,实难克敌制胜。”
晋天成显然还是没放弃游说颉跌利施可汗的任务,趁着军心动摇之际,紧着便从旁提点了一番。
“哼,传令下去:后队先后撤二百步,列阵掩护前队后撤!”
这话,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