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冬的雪来得稍有些早,十一月初七,夜间大雪漫天,从子时一直下到了卯时。
天亮后,偌大的洛阳城赫然已是银装素裹,分外的妖娆。
就是稍冷了些。
不过,这并不妨碍李纯孝等几个稍大一些的皇子们的开心玩耍。
晨练后的李贤也跟着凑了回趣,竟是老夫聊发少年狂地跟儿子们打了回雪战。
结果,免不了被蒋馨给好生埋汰了一番。
末了,也只得找了个要批折子的借口,灰溜溜地落荒而逃了去。
“启奏陛下,吐蕃派了赞婆为使,今早已赶到了洛阳。”
匆匆梳洗了一番后,李贤便即去了大业殿的御书房,方才刚就了座,都还没来得及批折子,就见姚崇已急匆匆地赶了来。
“吐蕃?呵,半年后,这词也就该被扫进历史垃圾堆中去了,朕懒得见来使,卿出面安抚一下也就是了。”
“和亲什么的,断无可能,自朕以后,我大唐再不允许有和亲之事出现,除此外,随便谈都无所谓,左右开春后,朕的大军也就该发动了。”
吐蕃之所以这时候急匆匆地派来了使节,无外乎是察觉到了唐军的大举集结,被吓到了。
但,平日不烧香,临时抱佛脚,能有用吗?
李贤根本懒得接见来使。
“陛下明鉴,臣以为战前能迷惑一下吐蕃人也是好的。”
一听这话,姚崇的脸色难免有些发苦。
“行,卿看着办便好。”
以李贤之精明,当然听得出这话里的潜台词——礼部这头也想着从灭国大战里分上点功劳呢。
这,对李贤来说,完全都是无所谓的事儿,他自然不会在意那么许多。
“微臣遵旨。”
功劳,可是好东西,李贤是天子,他当然可以不在意,可身为臣子,谁又会嫌少呢。
“莫急着走,朕还有事要交待,这么说吧,今冬的雪来得早,也来得猛,北方各省务必做好防寒抗灾准备,另,朕打算从内库拨出五百万贯,用以抚恤孤寡,烈属优先,且倍于寻常。”
“卿且列出个各省并长安、洛阳两地的分配表,朕自会即刻拨款,告诉下头那些官员们,这是朕的心意,谁敢在其中上下其手,朕就砍了谁的脑袋。”
姚崇才刚后退了两步,李贤就叫了停。
“陛下圣明。”
闻言之下,姚崇顿时大受感动——自秦始皇以来,历朝历代的皇帝对自己的内库都看得很紧。
即便是贤明如太宗,顶多也就只是拿内库的财货来赏赐大臣而已,断不会拿出来抚恤百姓。
唯独李贤是个例外,他是能不动用国库,就尽量不动,八年来,光是自掏腰包投入民生的资财,加起来只怕都已超过五千万贯了。
“行了,卿且忙去吧。”
钱财而已,李贤完全不在意那么许多。
概因他恐怕是有史以来最能赚钱的皇帝了,不说国家财政每年的固定分成,光是玻璃镜制造这一块的分红所得,就多得惊人。
偏偏他本人既不广纳后宫,也不曾大肆修缮宫殿,吃穿上更是没什么太大的追求,内库里的钱真就是多得不知该往哪花了……
“启奏陛下,赵王殿下在宫门处求见。”
天将午,李贤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朱笔,刚想着伸个懒腰,冷不丁却见徐保柱疾步从殿外行了进来。
“哦?宣。”
李贤愣了愣,这才想起了赵王是自己已数年未见的“长子”。
“儿臣叩见父皇。”
不多会便见一身海军上尉服饰的李光顺已气宇轩昂地走进了殿中。
“嗯,不错,黑了,可也壮了,毕业仅二年,就已是上尉军衔,挺好的,没给朕丢脸。”
李贤自己就没少在军中摸爬滚打,是不是精兵强将,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谢父皇夸奖。”
李光顺一脸的自豪。
概因他能得到破格提拔,完全是靠战功换来的,个中不含丁点的水分——去岁,在随舰队护送大唐商船时,他可是曾在遭遇海盗时,亲自操炮,只一炮就击沉了对方的旗舰。
因此立下了三等功,这才有了服役两年就被破格提升为“顺明号”枪炮长的殊荣。
“先去见见你娘,黄昏时,陪朕好生喝几盅。”
尽管不是亲生的,可多少也算是有血缘关系,李贤对“长子”的成长,还是很满意的……
“启奏陛下,坤成宫那头闹上了。”
却不料李贤的简单午膳才刚吃到一半呢,一名中年宦官就急匆匆地赶了来。
“怎么回事,嗯?”
李贤的眼神瞬间便是一凌。
“回陛下的话,好像是赵王殿下带回了名蛮女,想立为正妃,德妃娘娘不答应,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