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太子殿下,测试结果已经出来了,反贼的轻炮确实能打到九里之外,步枪、机枪有效射程也都有一百五十丈之遥,更有那炸药包威力巨大,一旦爆开,十丈之内,活物难存。”
易卜拉欣港中央战场。
西域军的中军大帐中,独孤一鹤正躬着身子,向高坐在上首处的李冲汇报着对唐军诸多武器的测试结果。
“周大师,这么些武器,我碎叶城兵工坊可能仿制得出来否?”
尽管心中早已有数,可真听完了独孤一鹤的陈述后,李冲的脸色还是难免有些阴沉。
“难,太子殿下,请恕微臣直言,这么些武器所用的钢可不是寻常的锻钢,而是特种钢,要想破解,非十年之功不可。”
“再有,这些枪炮所采用的火药,在威力上远比黑火药要大得多,没有相应配方,根本无从下手。”
周大师,本是辽东兵工厂派往洛阳的技师之一,后投效李贞父子,目下已是碎叶城兵工厂有数的技术大拿。
“嗯……,那就烦劳周大师多多费心了,本宫这就安排人护送大师以及这些缴获的武器装备回转碎叶城,大师一路走好。”
李冲明显很失望,但却并没什么特别的表示,也就只强笑着安抚了周大师一番。
“善。”
这等杀戮之地,周大师本来就不想多呆,闻言之下,立马就起身告辞而去了。
“诸位可是都怕了?”
在礼贤下士地将周大师送出了中军大帐后,李冲紧着便是一个转身,面色冷厉地环视了一下众将们。
“臣等不敢。”
怕?
这当然是不消说之事。
毕竟西域军自组建以来,就没赢过唐军一次,回回看似以多凌寡,结果,回回都被揍得个鼻青脸肿。
能不怕吗?
只是,当着李冲的面,却是无人敢公然承认。
“要说怕,本宫也有点怕了,但,本宫不是怕死,而是怕不得好死,嘿,本宫那个堂弟向来心狠手辣,无论是本宫,还是你等,但凡落到他手中,怕不是死了便可一了百了的。”
李冲狰狞地笑了。
“……”
这话,糁人得慌,众将们的心头难免都为之打鼓不已。
“所以,要想不落得个生不如死的境地,那就只能拼了,唯有灭掉了眼前这伙反贼,取其武器装备为己用,我等方能有一线之生机,本宫只想问一句——卿等敢战否?”
笑容一收之同时,就见李冲奋然一振臂,慷慨激昂地发出了战斗宣言。
“臣等愿为殿下效死!”
既是无路可走,那就杀出一条血路来好了。
众将们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搏命的勇气向来不缺。
“好,本宫之意已决,即刻发起攻击,独孤一鹤,你之所部打前锋,务必一举杀穿敌当面第一、二道战壕!”
李冲清楚地知道,李贤既是已挥师中东,那,离唐军大举西进也就不远了。
若不能抢在此之前灭掉立足未稳的远征军,等待他的必然是遭遇唐军两面夹攻之厄运。
换而言之,他其实已经没有退路可走了,只能奋起一搏!
“末将遵命!”
独孤一鹤明显有些意外,概因这时候天已近了黄昏,按理来说,不是发起攻击的好时辰。
不过,军令就是军令,他自是不敢有所违逆……
申时四刻,日头已然偏西。
饭点将至。
精神紧绷了一整天的第七师第一旅的将士们难免有些松懈。
不少士兵都三三两两地聚集在战壕里,天南地北地闲扯个不休。
“轰、轰轰……”
突然,对面的西域军阵地中炮声隆隆作响。
刹那间,三百余枚各型子母开花弹呼啸着划破长空,急速向唐军第一道战壕处袭来。
“敌袭、敌袭……”
“快进防炮洞。”
……
这一通炮火急袭来得实在是太过突然了些,猝不及防之下,阵地上的唐军将士无不为之大乱。
奈何,炮弹来得极快,没等唐军将士们躲进防炮洞中,就已在阵地上炸了开来。
纵使有着战壕的掩护,唐军将士们还是不免被炸得个哀嚎连连,当即就有百余名官兵倒在了血泊之中。
更令唐军将士们震怒的是——西域军中的炮声方才刚刚响起没多久,大食东、西两军也同时开始了炮火覆盖。
这,分明就是要发动总攻了!
“命令:师重炮群即刻发起反击,压制敌炮兵,轻炮群调整密位,做好炮击敌步兵冲锋之准备。”
樊同山原本还想调集三大重炮群,狠狠地教训西域军一番,可这一听到左右两翼也响起了剧烈的爆炸声,他便知此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