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禀知县大人,不好啦,叛军杀来了。”
策勒城,县衙的后院正堂上。
县令孙国栋正自满面愁容地跟县尉、主薄二人商榷着时局。
突然间,但听一阵惶急的脚步声响起中,一名士兵已连滚带爬地闯上了堂来。
“什么?怎会来得如此之快?”
一听这话,孙国栋当即就被惊得个霍然而起,瞳孔差点没就此缩成了针眼。
“杀来的都是骑兵,漫山遍野都是,大人,您赶快拿个章程出来吧。”
报马满脸的苦色——一百二十余里的距离而已,步兵须得走上两天,可骑兵呢,杀来不过就是一个半时辰的事儿,有啥可奇怪的。
“祸事了,祸事了……”
先前都已议了大半天了,也没个结果。
如今,要孙国栋立马就拿出个章程来,他哪办得到啊。
“孙大人,城中就两百老弱兵丁,守无可守,不逃,那就只能降了。”
主薄左以宁是本地大户出身,他可没兴趣去为注定灭亡的李贞父子尽忠。
“这、这这……”
孙国栋原本就只是个落第秀才而已,在李贞西逃时,为投机,加入了叛军集团,从而得以被委任为策勒县令。
说起来,他也就只是个尸位素餐的货色罢了,值此心乱如麻之际,整个脑袋都是空白的,真就不知该做何决断才是了的。
“孙大人,您在此任职已有八年了,嘿,怕是不好洗哟,下官觉得您还是赶紧先逃吧。”
见孙国栋半天都没支吾出个所以然来,县尉伏融兵嘴角一挑,当即便不屑地笑了。
“啊,对对对,诸君请自便,本官得去于阗汇报军情,这就先告辞了。”
闻言之下,孙国栋的眼神顿时大亮,也没管两位属官的鄙夷之眼神,一溜烟地便蹿进了屏风后头。
伏、左二人也没在意那么许多,彼此交换了个眼神之后,迅速便往东城门方向赶了去……
“报告师长,策勒城头升起了一面白旗,另有数名官员领着不少城中百姓,聚集在东城门外。”
骑一师师长彭超正自率部狂飙猛进之际,一名侦察兵突然从西面冲了回来。
“走,看看去。”
这一路行来,望风而降的城镇多了去了,彭超自然不会觉得有啥可稀罕的。
不过,为防有诈,他也自没敢驱兵直进,而是在离城三里半处便勒住了兵马,让手下二个旅各自散开,先把随军的十八门轻便火炮架起来后,这才在警卫排的簇拥下,策马缓缓行向了迎候的人群。
“罪人策勒县尉伏融兵(主薄左以宁)恭迎王师。”
见彭超到来,伏、左二人赶忙抢上了前去,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
但,彭超却并未理会,而是面无表情地挥了下手,旋即便见数名警卫排士兵迅速策马冲进了城中。
“报告师长,城中并无埋伏。”
没多久,进城搜索的士兵便已陆续归来。
“命令:第一团即刻进城布防,其余各部迅速转向城西,全力挖掘战壕,等待主力赶来汇合!”
能完好无损地拿下策勒城便好,至于伏、左二人的死活,那根本不在彭超的考虑范围之内……
“你说什么,本王的策勒城丢了?”
傍晚时分,李温率部终于抵达了距离策勒只有三十五里开外处的丁驼小镇。
结果,派出去的侦骑没多久就将携家带口潜逃的孙国栋给抓了来。
这一听策勒已丢,李温的脸色瞬间就难看到了极点。
“殿下明鉴,贼军势大,我策勒无兵可守,下官为报信,不得不冒死突围出来,下官……”
见势不妙,孙国栋顿时就慌了神。
“来人,将这狗贼拖下去,没收其全部家产,男子尽斩,女子充为营妓!”
李温根本不想听解释,他就只想发泄心中的怒火。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孙国栋完全没想到自己投机的结果居然会是这样,当即就狂乱地挣扎了起来,可惜屁用都没有。
“马志高,你即刻率本部兵马出击,把策勒城给本王夺回来!”
光处置孙国栋一家,显然不足以泄恨,李温怒气冲冲地在原地踱了几步后,这才扯着嗓子断喝了一声。
“殿下,此时天色已晚,末将所部纵使全速赶路,待得到了策勒时,天恐已黑透,实难急战,不若等明日……”
这,简直就是乱命。
被点了名的骑军大将马志高实在是有些个哭笑不得。
“你敢违我将令?”
马志高所言虽是正理,奈何李温正在气头上,却又哪能听得进这等逆耳忠言。
“末将不敢,末将遵命。”
见李温这都已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