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朕不能走,朕若是走了,只怕连你们一家都逃不过朕那位堂弟的追索。”
“不过,朕却想拜托卿一件事——带朕的幼子走,他才刚满一岁,并未录进族谱之中,知道他存在的人不多,朕自会抹去所有线索,至于其余诸事,就全都拜托卿了。”
能活着,谁又会想死呢?
奈何,李贤这回明显已是发了狠,不惜耗费巨资,派出数十万大军远征,又怎可能会容许他李冲逃出生天。
真敢逃,李贤就绝对真敢派军杀进欧罗巴州,到那时,欧罗巴州各国为了保住自家地盘,肯定会发动大搜,将他交出去,以换取大唐的谅解。
对此,李冲早就已看得个通透了。
“当如陛下所愿。”
这要求,裴明礼无法拒绝,否则的话,他回去可没法向他父亲交待。
“多谢卿家仁义了,不要告诉那小家伙身世,让他快快乐乐地长大,安安稳稳地过上一辈子便好。”
李冲完全没指望自己的儿子长大后能复仇,概因那根本不现实。
“微臣遵旨。”
有这话,裴明礼顿时就安心了——他可从来没想过要为李贞父子报仇雪恨……
“你就不怕本将砍了你的脑袋?”
就在李冲接待裴明礼之际,西域军东大营中,晋天成也在接待着一名神秘客人——大唐军情局中东分局负责人许立山。
“呵,似这等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以将军之睿智,又怎可能会去做。”
饶是晋天成浑身杀气四溢,可许立山却是浑然不以为意地笑了。
“说吧,你到底想做些什么,嗯?”
晋天成的眼神越来越凌厉,但最终,却并未发作出来。
概因他很清楚西大唐算是彻底完蛋了,目下哪怕还有着二十来万大军,可也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而已,一旦唐军主力从东面赶到,必将彻底飞灰湮灭。
在明知翻盘无望的情况下,他不得不为自己多考虑一些了。
“不是我想做些什么,而是将军您该做些什么了,不瞒您,我军主力五日内必会从东面赶来。”
“到时候会发生些什么,想来将军心中应是有数的,就不必许某多费唇舌了。”
胜券在握的情况下,许立山完全没在意晋天成的态度。
只因他很清楚,晋天成既是肯见面,那就意味着此人其实已经有了反正之心思,所差的,不过只是投诚的条件而已。
这个,完全可以摆开来谈。
“晋某深受陛下父子两代大恩,弑主之事,绝无可能!”
在深深地吸了口气后,晋天成方才从牙缝里挤出了句话来。
“无须将军如此行事,石司令其实就只有一个要求,在开战前,将军率部战场起义,即可在放下武器后退出战场。”
许立山本来就没指望晋天成所部那点可怜兮兮的战斗力,他之所以冒险前来,看重的只是该部那近九万壮劳力罢了。
其实也不是他看重,而是李贤看重了——这么些已基本归化了的壮劳力无疑正合适安置在西奈半岛屯垦,以缓解移民难题。
“晋某能得到什么?我的部众又能得到些什么?”
这要求,晋天成可以接受,但他显然不想无条件接受。
“陛下有旨,若晋将军能战场起义,前罪皆免,可封侯,若愿继续从军,当入皇家陆军学院高级班进修半年,毕业后,可委为一师之长,若不愿,亦可入朝为官,品级不低于正四品。”
“将军所部士兵将会全部安排在西奈半岛屯垦,准所有将士将家眷接来,一体皆为我大唐百姓,按辽东惯例安置,给足田亩、耕牛、良种,军官若愿意从军者,则必须参与军校考核,合格者,朝廷自会有所安排。”
既已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许立山自是不会有所隐瞒,紧着便将条件摆在了桌面上。
“晋某须得通盘考虑一下,明日此时,定会有所答复。”
这条件,已经极其优厚了,晋天成自知难以奢望更多,问题是他此时不敢肯定自己是否一定能顺遂掌握住部队,自然不敢将话说得太死。
“行,那,许某就恭候将军的佳音了。”
该说的,能说的,都已经说过了,许立山自是不会再多逗留,起身便告辞而去了。
晋天成没送,就只默默地端坐着不动,可眼中却是不时有精芒在闪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