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来,三国使节团表现如何?”
四月十九日,巳时过半。
大业殿的御书房中。
李贤略带几丝恶趣味地发问了一句。
“都挺老实的,就是东罗马帝国的正使亚历山大一直在要求觐见其姐。”
一想起这几天三国使节团在参观洛阳时的各种惊愕状,李峤登时便有些个忍俊不住。
“嗯,老实就好,卿安排一下,让他们尽快达成和议便好,等完了事,朕若是有空,那就见见,没空,那就算了。”
“至于亚历山大的请求么,且等谈判后再说,以免东罗马帝国有恃无恐。”
战争,永远是人类世界的主旋律,自打人类诞生以来,没发生战争的日子屈指可数。
这一点,李贤心中有数得很。
所以,他其实是不太在意三国之间是否真能达成永久和平。
不过,三国既是一起找上门来要求调解。
那,身为天可汗,肯定得有所表示,达成个表面上看得过去的和平协议自是理所当然。
天朝上国的牌面还是得有。
“微臣遵旨。”
一听这话,李峤立马便知李贤在此事上并不打算偏袒任何一方。
这,无疑就好办了——先让三国使节团自己闹了去,回头大唐再来上一个一锤定音,也就算是完事了。
“父皇,孩儿有所不明,那三国之间打来打去,不是正好彼此削弱吗?为何我大唐要出面为他们调停呢?”
七皇子李纯义好思考,不懂,立马张口就问了。
“呵,你们谁来回答这个问题?”
原因当然是有的,不过,李贤却并不打算直接道出。
“父皇,孩儿以为此举可彰显我大唐煌煌天朝上国之威。”
六皇子李纯宁头一个就站了出来。
“嗯,这确实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呢?”
李贤笑着鼓励道。
“还有就是战乱不断的话,不利商业活动,我大唐每年从外销上获利甚巨,若因三国之间的战乱而受损,未免太过可惜了些。”
李纯宁抓了抓后脑勺后,又提出了一个理由。
“说得不错,和气才能生财,我大唐每年投入基础建设的资金多达七千万贯以上,这些钱可不会凭空而来,其中一大半就来自于对外贸易。”
“换句话说,那就是周边各国的百姓在为我大唐的建设做贡献呢,他们的日子好过了,咱们大唐才能有钱赚,大唐的百姓才能安居乐业。”
“这一切靠的可不是什么天朝上国的名声,而是无敌的军队,儒家总说好战必亡,但却忘了一条——忘战同样必危。”
“我大唐需要一些磨刀石,无论西突厥汗国也好,法兰克帝国也罢,将来都会是我大唐军队的练兵场,因为他们不会一直忍受我大唐的经济殖民,迟早会跳出来与我大唐对抗。”
“朕是将他们留给后代,都记住了,每隔二十年左右,我大唐便须得动动刀兵,让部队见见血,不用占敌土地,只要练兵即可,以免军队迅速腐化。”
在教导出挑的皇子上,李贤显然很有耐心,不吝口舌地把道理说个通透。
“父皇英明,孩儿们都记住了。”
李贤所说的这些,在儒家典籍里可找不到,一众皇子们虽不见得都能深刻理解,但却全都牢记在了心中。
“嗯,记住便好,我大唐的强盛必须由军队来保证,否则就是小儿持金过闹市,随时都有可能被一群饿狼扑上来咬一口。”
“军队的建设可不止是武器装备的更新换代,还得有军魂的培养,而这,不通过战争,是磨砺不出来的。”
李贤从来不相信什么和平,也不相信国与国之间能有什么真正的友谊——地球就这么屁豆点大,大唐占多了,别的国家就占少了,彼此间根本不可能真正和平相处,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陛下,臣妾想去理藩院走一趟。”
这才刚将儿子们打发了开去,都没等李贤批完一份折子呢,凯瑟琳就已找上了门来。
“此时还不行,等三国的和平协议达成后,朕会召亚历山大来宫中一趟。”
对凯瑟琳心系故国一事,李贤可以理解,但却绝对不会容忍她插手政务,这是铁律,断不存在破例之可能。
“……”
凯瑟琳没再开口,只是眼巴巴地看着李贤。
“你不用担心东罗马帝国会吃亏,朕不怕告诉你,别看西突厥汗国如今声势浩大,实则脆弱不堪,能有此局面,全都系于阿史那瓌一人。”
“朕跟此人可是老对手了,历年来,大战过不知多少回,尽管每回都是朕赢了,可这厮却总能死里逃生,这,可不止是运气好的缘故。”
“若没有朕,凭此人的本事,必可建立一庞然的大帝国,但,正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