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望着那靠坐在轮椅中的憔悴女子,李贤瞬间就宛如被雷击中了一般,整个人都不好了。
“父皇,母亲四年前遇刺,伤了筋骨。”
这时候,陪同在一旁的金纯英低声地解释了一句。
“谁干的,说!”
李贤顿时暴怒。
没错,身为帝王,他确实有不少女人,可真正曾跟他患难与共的,除了蒋馨之外,就只有金研新一人。
他绝对不能容忍有人伤害到了金研新。
“父皇息怒,是昔家发起叛乱,三年前,母亲就已将昔家老少全部诛绝了。”
李贤身上煞气本来就大,值此盛怒之下,狂暴的气势当即就惊得两名推着轮椅的侍女情不自禁地哆嗦了起来。
不过,金纯英却是强撑住了。
“你这蠢丫头,为何不早告诉朕。”
见金研新嘴角边还挂着笑,李贤的心顿时疼得厉害,几步行将过去,略一弯腰,一把便将金研新给揽进了怀中。
“陛下。”
金研新没说什么“这是我新罗家事”之类的话语,仅仅只是低低地呢喃了一声。
“别再做什么女王了,随朕回洛阳吧。”
尽管明知道可能性不大,可李贤还是开了口。
金研新没说话,也就只微微地摇了摇头。
“唉……”
李贤没再劝,只因他很清楚金研新对故国的坚持。
“儿媳朴明姬携子金炫诚叩见陛下。”
就在此时,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中,一名盛妆女子已抱着个半岁左右的孩子行上了前来。
“好好好,来,让朕抱抱大孙子。”
只一瞧见小家伙,李贤顿时便笑了。
“给您。”
朴明姬毫不犹豫地便将怀中的儿子递了过去。
“哟,小胖墩,跟朕挺像的,好,好啊,哈哈……”
这才是嫡亲的孙子。
李贤抱着就舍不得松手了。
“呜哇……”
但,小家伙显然不太给面子,见李贤眼生,当即就嚎啕上了。
“乖孙子,莫哭,莫哭,来,朕给你个礼物。”
李贤不太懂得哄孩子,这一见小家伙哭得个撕心裂肺,难免有些个尴尬,这便赶忙从宽大的衣袖里取出了串长命锁,硬塞到了小家伙的手中。
长命锁是李贤刻意让能工巧匠打造出来的,是个不大的金麒麟,双眼是以帝王绿翡翠镶嵌而成的,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小家伙一看之下,顿时就不哭了,小手拽着长命锁,翻来覆去了几下之后,竟是破涕为笑开了。
“长得真好,不错,不错。”
李贤笑眯眯地伸手帮小东西抹去了脸上的泪珠子,心里头幸福感那叫一个满溢。
“父皇,这里日头大,还请您内里坐。”
午时虽过,可日头依旧极艳,金纯英可不敢让父母遭了罪。
“嗯,就坐树下好了,跟朕说说,新罗如今的状况如何了?”
李贤不在意地摆了下手后,便即径直走到了院中大树下的石桌旁,一撩衣袍的下摆,就此抱着大孙子坐了下来。
“不是太好,各地真骨权贵把持地方政务,鱼肉百姓,对抗中央,母亲数次试图革新,废除采邑制,改为俸禄制,却始终无法推行下去,反倒惹出了不少叛乱。”
听得李贤问起了国政,金纯英的眼神顿时就黯淡了下来。
“嗯,那你打算怎么做?”
尽管不曾过问过新罗的朝局,可李贤却也能大致推断出新罗的情况不太妙——民族矛盾尖锐,真骨制度僵化,百姓难以上升通道,只能世代惨遭剥削,不乱才真是怪事了的。
“孩儿打算先组建一支由平民组成的新军,用于弹压各方,并派出大量平民士人前往洛阳修习,以备将来之用。”
“修缮道路,改善交通,以活泛经济,再有就是鼓励开荒,多种玉米、番薯等高产粮种,以解决民众的温饱问题。”
“如此,持续十年后,或可觅得革新之契机。”
金纯英显然早有通盘谋算,此时娓娓道来自是一点都不慌。
“呵,儒家思想误人不浅啊,你这计划看起来老成持重,实则根本行不通,新罗目下的体制问题已是从根子处烂了,修修补补毫无意义,唯有彻底打破常规,才能获得新生。”
饶是金纯英说得个自信满满,可李贤却完全不屑一顾。
“这……”
一听自家父亲如此点评,金纯英顿时就呆愣住了。
“不服是吧?那,朕这就告诉你错在哪了。”
“首先,骨品高的权贵们不止是把持了地方官府,也把持了各地经济,你所推行的提振经济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