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侧。
颍川王夫妇落在他下座,还有多位她认不出宗亲王爷、世子在座。
这些都是北唐帝同父异母的兄弟以及宗室叔伯。
也许为了彰显先帝选他没错,北唐帝对兄弟、叔伯以及兄弟的后代、叔伯的后代均是宽厚。
每年皇宗消耗的银子不比关外大军花得少。
论起来,整座行宫里除了萧室宗亲,朝廷外臣唯她一人。
自打沈君曦步态信闲的走进来,周遭人的目光便不由自主的落在她身上。
倒不是她穿着扎眼,而是她眉眼孤傲,周身那漫不走心的清冷韵致与这里欢声笑语格格不入。
她显得突兀了。
北唐帝见她总算来了,挥了挥手让人赐座,又给了身边太监一个眼神,命莲花台上舞女悉数退去。
一位纤细高挑的美人由高楼之上,赤足跃向中央莲花舞台。
“沈家小子,你胆子真肥,朕找你都敢怠慢!但朕不同你这个小家伙计较,还大方的给你瞧瞧,什么才是美人!”
北唐帝一下午就喝了不少酒,好似醉的不轻,抬手指向台上美人让沈君曦去看。
沈君曦落座后细看过去。
美人一袭牡丹纹薄纱红衣,洁白的胴体若隐若现,背对着众人在台上翩跹而舞,脚上铃铛脚环叮铃作响。
一甩袖,一垫脚,露出的大片赛雪肌肤。
转脸回眸,面如娇蕊,雌雄不辨,美艳不可方物。
北唐帝一直在盯着沈君曦脸色,见她神态波澜不惊,清冷不走心的样子,开口问道,
“这颜色与宸儿相比如何?”
沈君曦心下恶寒,垂下眼睫看向宫侍端上来的酒,敷衍回道,
“美人如冬雪寒梅,令人心旌摇曳。”
她心里觉得没法比!
病秧子完全就是从江南水墨烟雨里走出来的谪仙少年,美在骨里,不在皮相。
哪里是这种艳俗的东西能比的。
但是他是皇帝,他想说谁好看就谁好看。
谁能反驳呢。
“小侯爷怎知小奴名叫寒梅?”
美人一开口便是暗哑男声,沈君曦懒得理他,端起桌上的酒,战术性敬帝王一杯,
“小臣恭喜陛下得绝世佳人寒梅。”
酒送到嘴边,味道不寻常。
大概混合了上百种草本药物,闻起来无毒,但可能有类似寒食散的功效。
在短时间内令人神明开朗,体力增进,却易耽声好色,有慢性依赖性。
她便仅是抿了下杯沿意思意思。
虽然少喝些没事,但她没理由平白霍霍自己的身体。
北唐帝不悦的捏了把身边欲求不满,伸手作乱的宫妃,朝着薄纱美人使了个眼色,
“你还不去陪陪朕的镇国侯。”
沈君曦桃花眼底闪过一抹惶恐错愕,起身拱手道,
“陛下,于理不合。”
“朕与你都不在京城,他也并非宫人,准你不拘小节,快快活活!”
北唐帝放荡形骸的丢给沈君曦一枚定心丸。
意思是这不算她玩他后宫……
她怎么开心怎么来!
简直就是混账透了!!
美人垂首应下,扭着那承上启下的细腰,姗姗而行,小腰摇摆幅度恰好处,妖艳而不俗媚。
他移步走向沈君曦,自然的跪坐在她身边她倒酒,眸光如水,流波盈盈,妩媚怨道,
“小侯爷俊美好似天人,这眼睛极美极美的,一眼便勾走了寒梅的心。”
说着,便轻轻扭动如蛇腰肢靠上来,端起酒杯要喂她……
一时间,沈君曦糟心的想吐。
“咱们小侯爷怕是对这位美人不太满意,皇上,您还是别为难她了。”
见沈君曦蹙眉不接,惠妃拂过鬓角步摇流苏,嘴上是在帮沈君曦说话,但话里有些意味深长。
沈君曦在京城是出了名的纨绔浪荡,还有着夜宿青楼玩兔儿爷的名声。
现在一看,可一点都不像是好色的断袖。
沈君曦不耐的挥了一下手,将美人手中满载的酒水打落。
一举打湿了美人胸口与她自己衣摆。
她抬头朝着惠妃说道,
“小臣口味刁钻,喜欢叛逆的人儿,狗儿不驯,不会叫,颇没意思……”
北唐帝深耕此道,懂了沈君曦意思,不由开怀大笑,
“沈家小子,你想要多少有意思的美人,朕就能允你多少!可玩闹无妨,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切莫让朕与你爷爷担心。”
沈君曦故作幼稚的回道,
“小臣还未弱冠就与公主定下了婚事,爷爷都全然不知,小臣想着趁着爷爷不在京中,再多玩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