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生下幼弟去世,她甚至不知道什么是悲痛。
六岁时,懵懵懂懂去了禅静寺,随着年岁渐长,疼痛伤心方同认知一同上来,那点余下的记忆也经反复回味后又束之高阁。
她慢慢踱步,走过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指尖掠过桌面,落在朱漆雕花秦箱上,里面是一架古琴,她母亲所珍藏。
拨弄了几下琴弦,声音低沉。
“表妹”,门口传来一道声音,卫诩燕看过去,赵浅仪一袭白衣站在门外,手中的伞还滴着水。
她似想进来,又不敢,只弱弱的看着卫诩燕。
她这位表姐,身量很高,轮廓深邃并不柔和,只是为何总有一种风雨中飘零,一吹就散的小白花气质。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怯怯抬眼看来时,任何一个凡人都会生出怜爱之心。
卫诩燕目光再度落在那把伞上,不是她的。
朝对方微微颔首,喊了一声“表姐”。
“我能进来吗?”她歪头问道。
卫诩燕再度颔首。
“表妹还善音律?”
卫诩燕轻轻擦去琴盒上的灰,“不擅长,这琴是我母亲的。”
卫家第一代卫明军功起家,封了宣平侯,膝下一子一女,女儿卫琳同人私奔,几代不往来,赵浅仪便是卫琳的孙女,只可惜真正的赵浅仪早已尸骨无存,这也是她得以顶替的原因。
儿子卫安延便是卫诩燕的祖父,娶了当时京都世家许氏之女,也就是如今的卫老太太,两人膝下三子一女。
当年属二子卫棱最为出众,在军事上多有建树,具祖父遗风,只可惜死在沙场,令人唏嘘。
这位卫将军赵浅仪也是见过的,虽不记得模样,但气度上,卫家姐弟确实无一个肖似其父。
赵浅仪垂了眼,“我也很喜欢乐器,只可惜,没什么机会碰。”
卫诩燕沉默片刻道:“你想看吗?”说着将琴自琴盒中拿出来放于桌上,“只是这琴闲置过久,音不准。”
赵浅仪伸手拨弄了几下琴弦,“真好,这是我头一次碰琴,表妹,你会弹曲子吗?可否能教我?”
卫诩燕目光在她左手腕上停了几秒,才道:“不会。”
她母亲曾经是教过她,但那时太小,本就没怎么学会,何况又过了十几年。
见赵浅仪似乎很遗憾,卫诩燕道:“不过这琴我要带回去,你若喜欢,可常来我房中看。”
“多谢”,她脸微微红,似感激似羞涩,“表妹,你真好。”
“谁在里面?”忽响起一少年的呼声,片刻后,只见卫诩山走进来。
见到卫诩燕和赵浅仪,卫诩山也愣了片刻,然后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空气中飘来浓重的酒味,卫诩燕眉头微蹙,“你喝酒了。”
“要你管”,卫诩山看着她冷淡的面容,酒气和火气一道上涌,“这是我爹娘的屋子,你就这样带着外人进来?”
“好好说话,我是你姐,她的你表姐。”
“哈!”卫诩山嗤笑一声,“她算哪门子的表姐,不过是来打秋风的。”
卫诩燕大惊,万万没想到弟弟当着正主说出这样的话来,她连忙呵斥,“住嘴!你在说些什么!”
袖子被轻扯一下,转头看去,赵浅仪低着头,“他还小,表妹不要因为我同他置气。”
只是微微抿着的唇和苍白无措的脸显出她的破囧来。
那一边的卫诩山已经炸了,“一个离家十多年,对我不闻不问人,也好意思来称我的姐姐,我今儿告诉你,爹娘的东西全是我的,你一样也不许动!”说完摔门而去。
卫诩燕猛的咳嗽起来,一声又一声,帕子见了血,随后就晕了过去。
赵浅仪见状,也顾不得其他,一把见人抱起,伞都没来得及撑往画继阁赶。
听到动静丫鬟们急急赶出来。
赵浅仪道:“快,叫大夫!”边抱着卫诩燕往屋内走,将她安置在床上。
当夜,府上一片混乱,老太太大房谢夫人三房尹夫人都来了,乌泱泱围在床边,听得大夫一句:“气急攻心。”
老太太一拍桌子,“查!给我好好查,人才回来两日,就给气病了,以后还得了。”
有人说:“二姑娘晕倒时和表姑娘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