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3)

尤惜春太知道怎样对付蒋争鸥这样的男孩了,十字打头,既年轻气盛又单纯愚蠢,就蒋争鸥那点道行,在她这都不够看的。她一击必杀,低头在纸上写了个“鸥”字,再抬头时,就见蒋争鸥眼睛睁得圆鼓鼓地盯着她——她一个没忍住,笑了。

蒋争鸥长得挺凶,不是凶神恶煞那种,是恹恹的冷,看起来很不可一世。眼下他就拿着一双这样的眼睛,带点不可思议、又带点怒气地盯着尤惜春,见她笑了,刚张嘴要说什么,却又觉得麻烦似地一耷眼皮,低声说:“……无聊。”

“哎。”尤惜春没再逗他。她不常用笔,手里一支写到“鸥”字最后一横时就断水了,她边弯腰翻柜子找笔,边招呼蒋争鸥:“你别站着了,给我做检讨呢?那边有椅子,自己坐。”

蒋争鸥瞥了一眼,果然有两三把椅子乱七八糟摆在墙角,看起来像是哪个三无按摩店淘汰下来的,掉皮的掉皮瘸腿的瘸腿,唯一一把像样点的,椅座上还叠着几件尤惜春的衣服。粉红的亮橙的,蒋争鸥看一眼都嫌闪眼睛。他也没坐,就那样站着,听尤惜春翻箱倒柜的声音,有点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找什么?”

“笔没水了。”

蒋争鸥扫了一眼桌上的纸,大概明白了尤惜春是想记下买卖事宜,“用手机备忘录。”

“我手机没备忘录。”尤惜春说。她终于在柜台底下找到了支笔,还是支做成长颈鹿形状的橡胶儿童笔。她伸长手臂把它从柜子深处捞来,直起腰时顺手从包里掏出手机,啪地甩到柜台上:“便宜耐摔,支持国产。”

那是一部老人机。红色的,小小一只,按键有些磨花了,像儿童玩具,又像是十年以前,蒋争鸥他妈用过的山寨货——蒋争鸥看着它,脱口而出的居然是:“能玩俄罗斯方块吗?”

这话说完,他自己都愣了。尤惜春又被他逗笑,说能,“不过你应该破不了我的记录,我很厉害。”

她语气挺骄傲,还带点小炫耀,落进蒋争鸥耳朵里,他平白听出些邀功的意思。他莫名其妙也想笑,却又觉得自己刚才犯蠢丢了人,清清嗓子,好歹是把笑意憋回去了:“开录音。”

少年人神色冷淡地提醒尤惜春:“老人机也能开录音,自己保存好,比你那笔录强。”

尤惜春乐了,“担心我被讹啊?”

虽然蒋争鸥的确是这个意思,但他也是真心觉得尤惜春有点不要脸。他叹了一口气说:“我担心我被讹。”

“那说不好。”尤惜春坐在旋转椅上,快乐地转了个圈儿:“没内存,不录。”

蒋争鸥又叹一口气,和尤惜春共处这几个小时里他叹的气几乎比前八年加起来还多。他没说什么,也没看尤惜春,只是向前走了几步,把手机丢给她。

他准头还挺好,就是这一手玩得尤惜春猝不及防,她险些没接住,好不容易捏紧了,心有余悸地摸摸屏幕,问了一句:“多少钱啊?”

蒋争鸥说:“一亿。”

尤惜春拿指甲敲桌面:“你哄姐姐玩儿呢?”

“没差。”蒋争鸥忽然笑了,挺小男孩,也挺欠揍的笑法:“反正你都买不起。”

他损了尤惜春这一下,简直久违地神清气爽起来,以为终于扳回一局,结果一抬眼,尤惜春看小孩似地看他。他一下又不太高兴,脸一放,把笑收了:“开始录吧。”

尤惜春觉得他这一会笑一会冷脸的状态挺好玩的,不过也只是好玩而已。听蒋争鸥这么说,她没再逗他,径自往后一倒,捧着手机问:“密——哦?”

她这才真正讶异地抬头看了蒋争鸥一眼:“没密码?”

蒋争鸥满脸写着“你锁都开了还问”,尤惜春也不逼他答,自己摇头感叹了一句:“挺乖,我像你这个年纪,防家长查,日记本都得上锁。”

蒋争鸥没反驳,口气平淡地说:“我没家长查。”

尤惜春不知道懂没懂他意思,没什么反应,只是睨着他笑起来:“对象也不查?”

蒋争鸥终于正眼瞧了尤惜春一回:“没对象。”

尤惜春打量一下他,噗嗤笑得更开心了。蒋争鸥不懂她在笑什么,只见她以一种极舒展的姿态窝在椅子里,笑得肩头一耸一耸,圆润奶白的肩膀,像新鲜的菱角或者鸡蛋。笑过两声,她不笑了,点开录音,又拿起笔:“行了,蒋鸥小同学,你出多少?”

她问得直白,蒋争鸥也挺喜欢这种直白的交流方式,但他偏不正面回答,“你要多少?”

尤惜春以牙还牙:“一亿。”

蒋争鸥:……

他沉默了一瞬间,有点烦躁、又有点想笑地拧拧眉头,说:“你至于这样吗?”

“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至不至于?”尤惜春说。她似乎很热衷于“给小男孩一个下马威”这种事,身子往前一倾、手肘往桌上一撑,以掌托腮,笑吟吟地:“反正你都买得起嘛,一口价,一亿。”

蒋争鸥从十岁到申州起就没见过这么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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