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扶海城有四大世家,掌管海运船只的叶家,田主岳云山所在的岳家,太守甘世所在的甘家,以及楚玉宣所在的楚家。
其余三大世家以楚家为首,只因楚家家主楚玉宣与中宗是过命之交,中宗驾崩宣宗继位后,楚家逐渐走向衰败。
东平大军踏入扶海城后四大世家逃无可逃,与东平军队拼杀到底,自此四大世家覆灭,百姓避无可避,扶海城数万人全部被屠杀干净,据说东平人杀了一个月都未杀完,尸体一车又一车地运到乱葬岗,当时尸体堆成了一座小山丘,鲜血顺着尸体流了下来,与土地交融,房屋也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东平人所做之事令人恶寒,这也就是为什么四国会联手对付东平。
当时宣宗登基不过八年,东平人来势汹汹,朝中大臣力荐宜林将军喻言州率军支援,行军途中喻言州所带领的三万轻骑遭遇东平埋伏,喻言州带兵落荒而逃,最终被押解回京。
眼见扶海城沦为人间炼狱,宣宗决定放弃扶海城。东平人想要在扶海城研究攻城利器,其中三弓床弩与抛石车是首选,因此扶海城内无百姓。
可不知为何,驻扎在扶海城的东平士兵却日渐减少,每日都有士兵失踪,其余人恐慌不已,有些沦为逃兵,日复一日,人也愈发减少,直至东平士兵全部逃离扶海城。
自那之后扶海城沦为鬼城,再无人敢踏足于此。
楚贺抬起头,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我不会受你三言两语的挑拨,你死了这条心吧。”
若不是看楚贺微微发抖,眼里还夹杂着泪水,徐望津估计真的会以为楚贺没有被他的三言两语所影响。
徐望津自以为是的再次好言相劝:“楚贺,东平人可是咱们共同的敌人,我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里,你就与我合作一次,不成吗?”
楚贺深吸了口气,冷静了会才没被徐望津带偏了想法:“如今斯人已逝,活着的人就该好好活下去,更何况我相信他们在天之灵一定也希望我能好好活着,不沉溺于往事。”
徐望津笑着拍了拍手:“楚贺,你可真是好样的。”
楚贺默不作声。
徐望津继续劝说:“我这不也是为了你们吗,你觉得待徐世昌他们养足了势力不会对你们动手吗?你以为徐邵会放徐青生安然无恙地离去吗?”
“我和他们无冤无仇。”楚贺自己也清楚这句话根本立不住脚。
“这么蹩脚的话都说的出口?”徐望津怒了,“谁说无冤无仇就能够相安无事,你挡了他的路,得到了他费尽心思也得不到的,到那时,你看看事情还会不会如你所说一样相安无事。我们和东平人也无冤无仇,可他们却对我们大开杀戒。”徐望津强撑起一个笑容,“也罢,说其中利弊你自己清楚,我说再多都没用。”
徐望津说完就转身离去,楚贺瘫坐在地上,如果他的家人看到他这样会对他很失望吧。
没过一会楚贺便站起身,他拍了拍身上灰尘,温音尘从后面的高墙跳到了楚贺身后。
楚贺闻声立刻转身,在看到温音尘时有一瞬间的愣神,积压已久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
徐青生也走到了楚贺面前,他道:“想哭就哭,憋着做什么。”
楚贺哭出声来,方才的话徐青生与温音尘听了个正着,之所以不出面就是怕徐望津会设下埋伏。
楚贺哭够了也就冷静了,他问:“你们全都听到了?”
徐青生与温音尘对视一眼,徐青生道:“是啊。”
楚贺怒瞪两人:“那你们不出来帮我说话?”
“这不是想看看你会和徐望津说什么吗。”徐青生道,“没想到你挺有本事呀,不过你家和徐望津有什么恩怨?”
“你应当知晓。”楚贺边走边说,“早年间徐望津那一脉才是徐家最具威望的,砖窑生意也是由他们开始,而我祖父与徐家争过生意,后来徐家一家独大,我祖父他们被迫搬到扶海城,也恰巧遇到了中宗,与中宗结拜为兄弟,在扶海城颇受威望。”
“这个我听过。”徐青生浑然不在意,“徐邵搞垮了徐望津的父亲,连带着家主之位都夺了过来,难怪徐望津会如此憎恨徐邵,也难怪徐邵会如此提防徐望津,这两个人凑在一起,怕是要斗个你死我活。”
三人逐渐消失在巷子拐角,而背后赫然站着一个人,正是徐望津。
徐望津望着三人的背影,久久不曾动弹一下。
直到谭白出现在徐望津身后,徐望津才回过神,跟着谭白回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