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二祭财神,往年这天,府上会意思意思烧点祭祀用品,祠堂的祭品也会在茶果的基础上增加鱼肉和羊肉,都是年前处理好了放冰窖里面的,今天拿出来蒸一蒸然后供上,以期待来年财源广进。
将军府虽然多数靠赏赐和俸禄,但是老夫人的陪嫁有千亩良田和十来家铺子,有这么一大家子人要养,还是需要祭祀一下的。
只是今天府上人实在少,做这些没有往年的氛围,冷冷清清的,只是麻木的按照步奏完成这个祭祀活动而已,实在无趣,财神爷见了都不想来走一朝。
正月初三,回门日,在今天嫁出去的女儿会带着女婿回娘家,礼物带双数。将军府上没有女眷,这个节日只有等将军娶了新夫人才能过上了。
不过晌午小翠回来了,因为她娘带着她爹回她姥姥家,她嫂子带着她哥回她嫂子家,家里就她一个人了,无聊得很,就早早回来陪我了。
我从厨房拿了一些糕点,带着小翠回房,听她讲她回去几天家里的事,讲她娘跟她大伯母为了地里的界石问题斗智斗勇,讲她奶奶偏心她哥哥,但是她哥哥转眼就把奶奶偷摸给他的东西分给她了,讲她嫂子最近吃不下东西,她娘说估计是有了,她哥乐得像个傻子一样,太可乐了,一家充满烟火气的人家。小翠说家里已经在帮她相看了,等她到了时间就给管家爷爷申请赎身出府,她家里当初是确实吃不上饭了才把她签到将军府的,签的十年活契,到时候可以给钱放出府去,如今算来也只有三年了,她家里人可是盼着她回去的。
正当我们嘻哈打笑之际,我的房门被敲响,有小斯道:“袅袅姑娘,将军回来了,管家叫你过去。”
我和小翠里面放下手中糕点,用帕子抹了抹嘴边的糕屑,整理了衣物准备过去,小翠叫住我,让我抹一点口脂,显得精神一点。
待我和小翠赶到堂屋,被通知将军受了伤,直接被送回了寝屋,我们又往将军寝屋的小院赶去。
“这贼子也太厉害了吧,把我们将军都伤了,不知道严不严重,”小翠边走边说。
“将军这么厉害的,应该只是小伤吧!”我回答得也极其不确定,如果是小伤,应该不会第一时间送回寝屋,不知道有多严重,但是能把将军伤严重的贼子,也确实太厉害了些,不知道抓住了没有。
到了将军寝屋的小院门口,有穿着铠甲的重兵守在那里,院里有熟识的小斯,给看守的人说了我们,才放我们进去,进去后,寝屋前也站着好几个铠甲士兵,情况非常不妙。
通报后,开门的竟然是将军的贴身侍卫岳明,他显然认得我,对我说:“袅袅姑娘进来吧”,随即让我进去,但将小翠挡在了外面,小翠见状也没有跟进来,示意我赶紧进去。
走进里屋,里面炭火烧得很旺,血腥味夹着热气迎面扑来。屋里站着好些人,有管家爷爷,有将军另一个贴身侍卫辛熙,还有两名不认识的人,身着劲装,应该是军队里面的武将,将军躺在床上,紧闭双眼,面容正常但额头汗珠迸裂,上身□□,从肩到胸血肉模糊,有两名医士在为他处理伤口,床头的盆里是一盆鲜红的血水。按照正常情况,我这么娇弱,看到这里应该被吓得浑身发软了。
我立马跌倒在管家爷爷身边,拉着管家爷爷的衣袖,颤声问:“秦爷爷,将军怎么样了?”不会要死了吧?
管家爷爷一把把我扶起来,柔声对我说:“没事的,将军只是被贼子重伤,修养些时日就好了,叫你来呢,主要是让你同王医士他们学习一下怎么料理将军的伤口,以后将军就交给你照顾了。”
“秦爷爷你放心,我即便是不吃不喝也要吧将军照顾好!”我立即表衷心。
“唉唉,照顾将军的同时,也要顾好自己的身体,不要到时候将军好了,你却倒下了。”管家爷爷半是欣慰半是忧心的劝慰,我立刻表示明白。
随即上前去,伤口是比较整齐的刀伤,上面撒有止血的药粉,已经不怎么流血了,应该是受伤当时的紧急处理,只是药粉和翻开的血肉,给人一种很惨烈的冲击感,不忍直视。医士们在用清水擦拭伤口周围的血迹,见我过去就向我交代:“将军伤口裂开太宽,等一下我们要给将军缝合伤口,用了麻沸散,你先看着我们怎么处理,并且帮将军擦拭一下汗水。”
我应了一下,从洗漱架上找了一块干净的帕子,跪在将军头的那边,帮将军把脸上的汗水擦掉,难怪这么严重的伤口,脸上都看不出来多少表情,原来是用了麻沸散。
待医士处理好伤口周围的血迹,就从医箱里取出一团洁白的布包裹的东西,打开看像棉线,但比棉线看着稍硬。“这是桑皮线,用来缝合伤口,让伤口合拢,便于生肌止血。”医士看我好奇,便向我介绍。
医士将桑皮线穿过特制的银针,然后手法极快的在伤口上穿针引线,看得出是个老手,这缝合技术比我绣花好多了,我估计绣出来是一个大蜈蚣,医士缝出来整整齐齐的,竟然有一种别样的美感,如果投生为女人,这医士会不会是一个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