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帮工的人频频向外看。
“外面这是咋了,有啥好事儿啊?”王二是其中帮工的一员,人挺好,就是爱打听事儿,此时边揉面边好奇的看向院子里。
“肯定是说亲呗,你没看媒公都来了,”一人低声回道。
“说亲?给谁啊?”
“还能是谁,给她们家老大呗,老二都有一门亲事了,这还用说。”
“还真是,说的哪家啊,之前不是一直不满意吗?”王二说着不自觉的看了一眼灶台前忙碌的灰衣中年男人,撇了撇嘴。
这人叫张招妹,是个苦命的,女人不干活整天抽烟喝酒,醉了就打夫郎孩子,有一次还生生打掉了张招妹怀了6个月的孩子,现在家里只有一个几岁的哥儿,真是造孽。
这张招妹身上也是常年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没一点儿好皮,人又沉默寡言,不怎么爱说话,有时候看着也是可怜巴巴的。
这事儿村里谁不知道,不过农村就是这样,打夫郎孩子的多的是,不是啥稀罕事儿,谁家夫妻俩没吵过嘴干过架呢,村里人也就茶余饭后唠叨唠叨,谁也不会闲的没事管别人的家里事儿。
这事儿的转机还在刘家开始招工之后,可能是看张招妹比较可怜,刘家没多想,便招了他来帮工,每天有八文钱的收入带回家,自此以后张招妹挨的打变少了。
当然不是因为他女人心疼他,主要还是因为把他打的起不来床,每天就少了这八分钱的收入,第二女人找拿了她他的钱出去喝花酒去了,谁还在家里待着?
见不着面,挨的打自然就少了。
其他人都觉得张招妹是个苦命人,但王二却不这样觉得,他总觉得这个张招妹其实是很有心眼儿的。
因为刘家的大闺女刘堇初一直没有说好夫郎,刘家如今这样的条件,多少人都想攀亲戚呀,更别提刘堇初还是个读书人,以后前途无量,要是有幸当了官儿,那就是官家主君,光宗耀祖的。
而他们这些人早上干完活就回去了,王二有一次忘了拿篮子跑回来取,就亲耳听到张招妹对王福全推荐自己远房的侄子,说的多好多好的,不就是个普通的哥儿吗,王二听说过,个子矮墩墩的,一脸麻子,17了都没嫁出去,还好意思介绍给人家刘堇初。
所以王二才觉得张招妹有心眼儿,他明白张招妹的打算,自己过的不好,眼馋人家家大业大,想把侄子介绍过来,万一成了,一是在村里也有了撑腰的人,二是成了亲戚,那好处还不是多多的。
但你要说媒也挑个好点儿的对象啊,人家老大是读书人,老二又说有钱人家的公子做夫郎,又不是普通人家,在这儿对比着,你说个上不得台面的那面子上也不好看啊。
好处谁都想要,就看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王二也想攀上刘家,奈何亲戚里没有拿得出手的人物,只能作罢。
不过他看张招妹不像是要死心的样子,自从今天进门来就魂不守舍的,手上活也干的慢,一直想听外面的动静。
“之前不满意还不是没遇到合适的,遇到合适的自然就满意了。”有人说话。
“就是就是,这做生意的,说不定就要那会识字儿算账的夫郎哪。”
这时就听张招妹慢腾腾的开口了,他木着脸,“咱农村人又不兴那些,娶个夫郎不就是为了伺候女人孩子的嘛,这家里的活也都得料理的好,喂鸡喂猪的哪一样都不能少干喽,读了书又能有什么用,杀个鸡都不敢,难道娶回来当祖宗?”
“也是,读书稀罕些,最主要的还得是活干得好,那才是贤惠呢!”
“谁说不是,我这天天干活都累的腰疼也没个帮手,可不少操劳。”
张招妹的话也引得了众人的共鸣,谈论着这老二刘堇禾娶了个少爷,老大再娶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夫郎,家里就没人干活了,到时候苦的不还是刘家的。
王二看了看张招妹没说话,而张招妹说了这一句就低着头干活不再开口了。
正说着就见王福全进来,着急忙慌的拿了几个新做好的肉饼要出去。
有嘴快的就拦着问了:“呦,咋了这是,有啥喜事儿啊?”
都是一个村儿的,也没啥不好说的,王福全笑眯眯的回答:“老大的亲事差不多了。”
“那么好,这么快就说妥当了,哪家的小哥儿呀?”
“就是,不会是我们村儿的吧?”
王福全谦虚的笑笑:“还没定下来呢,只是先相看相看,哎呀,我不和你们说了,我得先出去了。”
只有媒公在中间谈话,两家人还没有碰头细说这件事情,王福全也不好肯定的说就定下来了。
万一中间再出了什么变故,可就闹笑话了,因此面对其他人的询问也只是虚虚的应付着。
他一出去里面就更热闹了,配合着噼里啪啦过油的声音,众人心里的八卦之火那是熊熊燃烧。
“还真是给老大说清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