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东街小巷里家家户户传出饭菜香，疲倦的女人们各回各家放松紧了一天身体。
“娘，我饿！” 牛岁岁仰着消瘦的小脸看着牛天语，枯黄的头发，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显得格外大。
一旁的牛平平，牛安安闻着从别人家传来的饭菜香，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也都眼巴巴的看着牛天语。
屋里传来一道隐约的叹息声。
牛天语刚进门就看到了这一幕，心酸的摸了摸最小的牛岁岁的头。
今天出门又是没有收获的一天，没有人愿意雇佣她做长期工，只能去做了一天临时工，几文钱的样子，还不够一家子一顿的吃喝。
看孩子都饿的狠了，拿出怀里一天的收获，速度的下了锅，也没条件用油，东西简单很快就好了，黑乎乎的饭菜没有一点油水摆在桌子上，孩子们也都不嫌弃，一个个十分乖巧的扒着碗里的饭。
牛天语来不及吃饭，她还得给屋里的老娘熬药，苦涩的药味儿常年飘荡在这小小的家里。
“娘，我给奶奶熬药，你去吃饭吧。”牛平平是最大的孩子，吃饭也是最快的，她一抹嘴只觉得还没尝出来味儿呢，就吃完了，可肚子还饿得很，只能眼巴巴看着妹妹们吃。
转眼看到牛天语在一边熬药，牛平平赶忙跑过去想要帮忙。
“乖，你去一边玩儿吧，这活儿你不会干，”牛天语怕腰太烫伤着孩子们从来不让她们帮忙。
“娘，我已经长大了，我可以帮你干活儿的。”牛平平赶忙一挺瘦弱的胸脯，生怕牛天语不信似的，拍的啪啪响。
“我也来帮忙。”
“我也要。”
牛岁岁和牛安安一听到这边的动静也感忙跑过来争着抢着要帮着干活。
牛天语欣慰的笑了。
为了孩子们，她吃再多的苦也是愿意的。
“老牛回来了吗？老牛？”这时，屋外传来呼喊声。
牛天语忙应了一声，“在呢，在呢，这就来！平平，你看着点儿，别让妹妹碰。”
牛天语嘱咐一声，拍拍手赶忙出去了。
一看是苗田瑟，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今天咋有空过来啦？”牛天语笑笑问，把人往屋里让，“快进来坐。”
苗田瑟一直是牛天语羡慕的人，不为别的，同样是家里有三个孩子，人家就能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收入还不低，家里的孩子从来没有挨过饿。
听说她的东家很大方，管吃管住的，还肯把做菜的秘方都交给苗田瑟，这就是很器重，轻易不会解雇的了。而且据说她们店里的饭菜要是有剩余，还允许她们往家拿，绝不售卖隔夜的饭菜。
这样好的东家，那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而苗田瑟是个好人，从来没有看不起自己过，知道自家艰难，经常来接济，让牛天语怪不好意思的。
“我就不坐了，这次来是是向你道喜的。”苗田瑟笑呵呵的说。
牛天语一愣，道喜？
她苦笑了一声，“我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喜呀？你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我怎么没听懂。”
苗田瑟站在门口，早就闻到了屋里传出来的苦涩药味儿，她心里一叹，也不再卖关子，上前一步小声的对牛天语说：“你最近不是在找活儿干吗？诶，还真是巧了，我们东家现在就缺一个掌柜的，到处找不着人，正着急呢，我就向她推荐了你。”
牛天语顿时吃了一惊，她感激的看向苗田瑟，神色间却没显得多高兴，“多谢你能想着我，可是，你有没有将我的事告诉你们东家，她能愿意要我这样的人吗？”
说到这个，苗田瑟就有话了，她拍了拍牛天语的肩膀，“看你说的这话，什么叫你这样的人？你那前一个东家犯了事儿，和你有什么关系呀？你也只是个拿钱替人干活儿的。我们东家可不是那些眼皮的浅薄的家伙，你的情况我自然是跟她说了，我们东家说她不管那些，只要你肯好好干活，就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牛天语不可置信的说：“真的吗？”
已经这么久了，没有一家愿意接受她，她本来都已经死心了，想着大不了以后多出一些苦力，怎么着也要将三个孩子拉扯大。
如今突然告诉她，有老板愿意雇佣她去做掌柜，还不嫌弃她之前的经历，这如何能不让牛天语惊讶。
“看你说的，这种事情，我还能拿来跟你开玩笑不成？”苗田瑟看牛天语恍惚的样子，又接着说：“咱们这个东家是再心善不过的人了，我们店里另外一个跑堂的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儿，你知道她以前是干什么的，嘿，说了你都不信，原先是在大街上流浪的，吃不饱穿不暖，偏偏还要照顾几个弟弟妹妹，我们东家心善，看她这样，就招了她做工，工钱给的也不算低。”
这是牛天语没想到的，她感叹的说：“你们东家真是个好人！”
“是咱们东家，”苗田瑟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