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初实在不该听爹的话掺和这事儿,弄成如今的局面。
杜鹃哼了一声,“你呀,就是想的太多了,我看大公子乐意的很,只是自己技不如人让周家那个小子抢了去。”
他又拉着钱秋雨上下看,突然咦了一声,“我看你这衣裳穿了好久了,怎么,没做新衣吗?”
说着,脸色就难看起来,“主君就是心里讨厌我也不该苛扣你的用度啊,这还是我看到的地方,我看不到的时候你岂不是受了更多的委屈,你可是这个家里唯一的继承人,他竟敢这么对你,看我不去你娘给咱们做主,这也太欺负人了!”
杜鹃怒气冲冲的就要往外冲,好似这些日子以来受的窝囊气有了发泄口。
钱秋雨连忙拦住他,慌忙说道:“爹,你糊涂了,家里还没到做秋衣的时间,卖布料的老板都还没来量尺寸呐。”
杜鹃一顿,忙掐指算了算时间,果然还没到时候。
他皱起眉头,“可我记得这时间往常你早就换上了新衣,从没等过裁缝的,我前几日远远见着大公子也早就换了新的行头,怎么你没有?”
钱秋雨嘴角苦涩,“爹,往常那些都是主君用自己的私房钱置办年货,与份例并不冲突。”
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会觉得不对劲,主君虽然像往常一样待她好,但也只是份例内的好,他不再像以前一样对自己照顾的细致入微了,甚至拿自己的私房钱贴补在自己身上,每年不间断的新衣,桌上也不见每季度最新鲜的瓜果。
便是自己笔墨纸砚用完了需要添置,也只能使人去账房上支取银钱记账,且根本买不到像以前那样上好的砚台。
主君虽然不是自己的亲爹,但一直以来都待她很好,虽然钱秋雨自觉并不图主君的银钱,但她早就习惯了这样细致入微的关怀,吃穿用度甚至比其他人家的嫡女更好,这么突然的改变让她很不适应。
“可从前他不都是自己贴银子么,你既然记在了他名下,凭什么只给大公子添新衣却单不给你?”杜鹃很不满意,那贱人既抢了自己的女儿就该把嫁妆都留给秋雨花用,给大公子有什么用,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他以后还不是得指望着秋雨养老。
诗从语也是大户人家的嫡公子,嫁妆丰厚,不像杜鹃什么都没有,还是他使手段抢先怀了孩子才一顶小轿抬进了钱家,身无分文。
杜鹃一个妾室,份例银子低,要不是生了个女儿得了家主几分青眼,平日里多有便宜,他万万过不了这么舒服的日子,但和主君的级别还差得远,所以早就眼热诗从语的嫁妆了。
可惜这个女儿脑子愚笨,只敢偷偷孝敬自己些好东西还不敢让那边知道,更别说多讨些银子了,杜鹃难免意难平。
自己才是钱家唯一继承人的亲生爹爹,以后秋雨当了家,自己就是人上人,哪个敢放肆,他不信诗从语到了那时还敢这么目中无人。
钱秋雨虽然心里也不得劲儿,但还是说:“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主君自己的嫁妆想怎么安排是他的自由,况且他又只有洛栖这一个孩子,再怎么给他东西都是不过分的,我又不是那种觊觎别人钱财的人,爹以后万万不可再说这种话,被人听去了还了得?”
杜鹃急了,“你这孩子,他分明是——”
钱秋雨不想听这些话,她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杜鹃的话:“好了,爹,我今天出去了一天,累都要累死了,先回去歇着了。”
杜鹃满肚子的话只能先咽了下去,体贴道:“好,好好,我不说了,你快回去歇着吧,注意着身体,回头让底下的小厮给你炖一碗上好的燕窝。”
钱秋雨苦涩着脸没说什么就走了。
她的份例里本就没有燕窝,之前能吃到都是因为主君私下掏腰包给她买的,怕他读书太过辛苦让她补补,只是杜鹃不管家,并不清楚这里面的事,只以为燕窝是张口就能要的一般。
“这孩子,总是听不得我说这些,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见钱秋雨走了,杜鹃忍不住拍了拍桌榻生气的说。
站在一边一直像隐形人似的的苏海忙上前安慰:“大小姐是做大事的人,以后前途无量,哪会将心思放在这些小事上面。”
“这倒也是,”杜鹃心里舒服了些,等到底还有这不忿,晚上等钱千盛回来就边伺候她洗漱边明里暗里的说起了诗从语苛责钱秋雨的事。
钱千盛舒舒服服的洗了脚,大喇喇的往床上一躺,听到这样的枕旁风,虽然心里不快,但还是说:“不会的,主君不是那样的人。”
她虽然宠爱小妾,但与诗从语这么多年的夫妻,心里还是了解他的,知道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况且因为之前的事情误会了他,两人闹得很不愉快,诗从语到现在还没有给她好脸色,钱千盛拉不下脸道歉,心里总是有几分不自在的。
杜鹃见家主这样维护诗从语,心里更加生气,只是他面上不显,还做出一副笑模样。
“我也就是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