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僵持多久，隐魔就出声了：“黑羽大人？久仰大名。”
雌雄难辨，低沉轻浮。恶魔一脉，声音都差不多，没意思。
即便看不见，我也在盯着他出声的地方：“出来，我们单独谈。”
“哈哈哈哈！”隐魔的笑声不停，“黑羽大人真的厉害，上次你救的那些鬼把你折腾得不行，现在应该还没完全恢复。怎么？就这么等不得，现在就来要我的命？你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没意思，我不理会他的长篇大论：“出来。”
黑影大了许多，应该是隐魔站了起来：“不过黑羽大人想的没错，照我现在的能力确实不足为惧。你不用着急，我先给你讲个神话故事吧。”
我让墨随退后，起身朝隐魔飞去：“别妄自过来。”
“上！”隐魔终于开始发动他的魔兵。
留他们一命还是直接杀了？
我知道白沐会做什么选择，杀招改为手刀，敲晕一个是一个。
魔兵护着隐魔有序地往后退，隐魔戏谑开口：“故事还没讲，你就这么着急了。那便这么说吧。话说天上的两位神君很是爱下围棋，一位爱直进一位爱迂回。久而久之，他们手中的棋子有了不同的选择。一枚黑棋杀气凛冽，一枚白棋注重大局。这两枚棋子率先有了灵气，黑棋不明白白棋每每牺牲自我只是为了全局胜利。白棋却明白黑棋的果断，可他却不愿意做那个胜利的，只愿做那个牺牲的。”
“整个棋盘，只有两枚棋子能够互通想法，他们互相陪伴度过那些没有棋局的孤寂时光。偶然一次，黑棋在落下时，没有选择围死白棋，而是自己落到了另一处。两位神君只当作是手抖的失误，玩笑似地打闹起来，谁知道不小心碰到棋盘，他们则掉下了神界。黑羽大人，你猜猜，那枚黑棋落到了哪里？白棋又落到了哪里？”
我对他的胡言乱语充耳不闻，只想着快速打到他眼前。
隐魔望着已经倒下去的所有魔兵，依然没有着急：“黑羽大人好身手，不愧是神君的杀棋。黑棋落进地下成为黑无常中的佼佼者，其他黑子变为黑天鹅，白棋落入凡间受尽苦难，其他白子变为白竹。你应该会好奇为什么只有她是受难者，这是因为她悟出了那位神君的意思。她的每一次生都是为了更好的死，这是她的命。”
我抬起的手终是顿住了，我心里想着别听他的，他是故意的。
可我还是问出了口：“你说什么？”
“我说，你猜她知不知道这是她的命？又是谁提点了她？”隐魔抬手一笑。
我知道隐魔发出了暗箭，可是我的脚却动不了。墨随及时将我拉开，再起来的时候眼前的隐魔已经消失不见。
只剩他的声音回荡在空中：“替我向白沐大人问个好！”
墨随焦急地在我耳边喊我，可我完全听不清，只感觉到阵阵晕眩。
“黑羽，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他应该由我来处理，我希望你以后幸福地生活下去。忘了我。”
为了解决恶魔，白沐使了法子迷晕我，在我晕倒前听到的就是这段话。
等我好不容易醒来，拼命往南市赶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天光大开，阳光照进了地下。那场以白沐换走恶魔的仪式停不了了。地府的裂缝已经打开。
我第一次看见她沐浴在阳光下，那么美却那么残忍。
“黑羽！回去！你不该来这！”她看到我终是哭了。
别哭......
药劲还没过，我完全说不出话。我拖着身体过去，想要拽住她。
不要......别这样......
这些话我也没能说出口。我只能死死拽住她的衣摆。
阳光灼烧着我，可我就是不愿撒手。她的泪滴在我手上，比阳光的灼烧更让我痛。
我看着她残忍地拿出匕首，将衣服割裂：“你我......从此以后再无情义。忘了我。”
她狠心将我推回了阴暗处。
白沐！你竟然早就知道！你竟然真的预谋着丢下我！
我看着你丝丝点点消失在阳光下，之后天上地下倾盆大雨。这就是你要的吗？让天上地下都为你哭一场？好，那我偏不要为你哭。
好，其实你赢了。我不仅为你哭了一场，而且哭了数不清的一场又一场。
这一点我能做到，可是你让我怎么忘？让我如何忘？！
我宁可跟你一起归于虚无，也不要这种结局。
我甚至都不知道该不该怪你，你让我左右为难。
其实......我从没怪过你，只要你回来。
但是不是现在，等我解决完隐魔。不要现在回来，就听我这一次。
墨随用力按着我的穴位，我终于感觉到一点痛意缓了过来。
意识回笼，我这才开始大口呼吸。
因为重新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