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元珠珠柔荑轻抬,摸了摸阿玉,又问:“你呢?你早已生出灵智,若修行得到,总有修炼出人身的一日!阿玉,你是自由的。”
阿玉罕见沉默。
而后爽利的说:“我要跟着你,没有我的保护,你接下来要做的事太过危险。”
它幽幽的回忆其与主人相依为命的日子,而后又说:“他到死的那一刻,拼了命的都只想保护你!他生前时本就更愿意让我跟着你,现在,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鬼鬼重新钻进元珠珠的影子里。
而阿玉,三缄其口,再不言语。
天亮了,镇国将军中官家沉痛的喊叫划破清晨的平静。
老将军,在沉睡中,与世长辞。
元珠珠频频往回看,那正是镇国将军府的方向,直到繁华的京都彻底从地平线消失。
“便宜师傅,你真的愿意收我为徒?”师徒二人行走在碧绿林间,一前一后,元珠珠陡然发问。“其实,本就是孤绝道友的一场玩笑而已。”
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亲近。
东方相本以为,她永远不会问这个问题。
毕竟世间多少人穷其一生打破脑袋都想往北域天门钻,能够被掌门收为入室弟子,乃是毕生心愿和梦想!所以,不会有人追根究底去问——为什么?
元珠珠双眸斜过去,带着不加掩饰的质问和审视。
东方相似笑非笑。
谪仙一般的玉颜,一丝与气质并不搭配的玩味儿稍纵即逝。
在小姑娘不肯退让的步步紧逼中,东方相黑眸深不见底,如蒙上一层严丝合缝的水雾,他风轻云淡的说道:“愿意的。”
他眸光深远:“一则,你天资聪颖,就连我都望尘莫及!二则,你的道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我真的很好奇。”
东方相说着说着移开视线,抬眸望着苍穹天际:“我终其一生,始终未能攀上修道的顶峰,还未找到终极之道!”
“为师不禁在想,修为止步不前,是因为我的资质就到此境了么?若资质如你这般,又能走到怎样的境地?”
东方相温柔,并不因她的怀疑而生气,心胸如广阔大地:“珠珠,孤绝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即便做不了师徒,我相信,我们亦会成为志同道合的道友。”
师徒也好,朋友也罢,东方相从不看重世俗名分。
这点,他倒真有几分仙人神姿。
东方相不知想到什么,轻声莞尔:“不过有一点不可否则,我的确希望你能留在北域天门。”
元珠珠闻之侧目。
良久之后,出言戏谑道:“哦,原来便宜师傅你还是个修道狂魔啊。”
东方相心微动,不觉挑眉。
“这一点,便宜师傅你定与我爹爹很有共同语言。”祖父的离去,勾起了元珠珠对家人的思念!想起爹爹曾经的黑历史,她不觉染上笑颜。“我爹遇到我娘之前,在漫长的岁月里,他的人生就只有修炼、修炼、疯狂修炼!”
想到大伯。
元珠珠心神一动,伏羲琴早已与她神魂相通,驻扎深根。
她忽而严肃且认真,抛出重磅炸弹:“便宜师傅,短时间内我恐怕不能与你回天门了。”
这声师傅她定下了。
但,暂时回不去。
“你想去那座山?”
“嗯”
“决定了?”
“嗯。”
师徒二人止步,四目相对。
元珠珠是坦然的,没有丝毫遮掩,她不回天门的理由显而易见。
与此同时,她并不是在征询东方相的意见,而是下定决心的通知。
而她清冷的面容,还流露出未宣之于口的另一个决定。
东方相沉吟着端详她片刻,善解人意的幽幽道:“既已决定,你自去吧。”
“为师在天门等你。”
师徒二人分道扬镳,就此分别。
元珠珠暗暗松了一口气,她与别人不同,世人通常害怕孤独,可她却能够享受孤独。有时候,独自一人更为自得,最起码她不用在估计旁人的目光和感受了不是。
不想说话时,她就可以不说话。
不想回应时,她就可以不回应。
元珠珠她真的想要静一静。
那座过一的山峰,屹立在天地之间,无论身在何处一眼就能窥探到彼之巍峨。
奇怪的是,眼看着山脉就在眼前,一日千里之道术竟然失灵了,她被迫徒步。
元珠珠望着层层叠叠绵延的山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座山,实在是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距离远时察觉不到异常。
距离越近,颇有种走进迷宫的错觉;脚下步履一步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