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琳和大甫一站一坐守在门口等着陆琏心和扬长,关琳双手叉腰,嘟嘴显得愤怒。大甫则坐在石门台阶上,抱着食龛,不时打开盖子看一下饭菜凉沒凉。陆琏心和扬长勾肩搭背,打闹着走上台阶,看到另两人守在门口,互望一眼表示诧异。
关琳故意生气得挡在两人面前,陆琏心和扬长知正在气头上的关琳不好惹,假装没看到关琳,慢慢得绕过关琳欲走进大门,关琳看了更来气,突然大哭起来。两人停住脚步,陆琏心转身摸摸关琳的头,温柔得说道,“好啦好啦,都这么大了还哭不是让人看笑话嘛!”
扬长看到陆琏心对关琳亲昵的举动,心中略微一惊,心想难道他俩已经发展到恋人关系了?“是啊,好歹咱们是久别重聚第一天,应该多笑笑嘛!来,笑一个!”扬长捏住关琳的脸,自己露出有两颗尖牙的微笑。
陆琏心打掉扬长的手,“干嘛呢?都把她捏疼了知不知道?”
扬长摸摸自己被打的手,“怎么?以前不也是这样吗,有什么不妥吗?什么时候只准你摸头,不准我捏脸了?”扬长说完打开陆琏心放在关琳头上的手,自己继续捏关琳的脸,陆琏心不知为何,心里开始较劲,偏要摸关琳的头,“我就摸了,怎样?”
两人在较劲的时候,没意识到正被摸头捏脸的关琳脸已黑了下来,正当两人在较劲的时候,关琳一人踢了一脚,“我叫你摸,我叫你捏,把我当什么了?”陆琏心和扬长被踢疼,瘸着腿要往里边跑,关琳穷追不舍,顺势抓起脚边的石头朝两人扔去,陆琏心见势躲开,扬长躲闪不及,脑门上砸了一下,“哎呦,感情这三年关大小姐扔石头的功夫见长啊!”
“那是,不仅是她,我们躲石子的功夫也渐长啊。”陆琏心正说着,突然后脑勺被小石子砸到,抱头叫痛。
“我看也没见长啊,哈哈哈。”扬长正说着,大甫不知道什么时候追到了他们,他拽住两人的衣角大喊,“小琳快来,我抓住他们了,快来!”两人怎么也挣脱不开大甫,关琳跑上前,抓住陆琏心的头,捏住扬长的脸,“很喜欢摸头是吧,很喜欢摸脸是吧,今天让你们尝尝被摸的滋味!”两人大叫求饶。四人在明亮的月光下打闹着,欢笑声充斥着道观。远处,他们的师父正慈祥得看着他们,满脸堆笑,似乎这快乐的氛围浸染了他。
不知不觉,他来这个岛上已有五百余年,想当初师从张三丰门下,和师兄弟几人也是这般玩闹,没想到就因为在一次武当大会上的比武而来到这里,一向温厚敦良的他为情势所逼大开杀戒,终于逃过一劫后的他想尽办法想要从这个岛上出去,无奈用尽了各种办法依旧无用,当他渐渐参透生死劫的道理后,看鹿茸山是个修行的地方,于是在山上建立道观,年复一年,慢慢有人上山拜师以求在大屠杀中自保,拜师的人越来越多,他便以传承师父武功和修为的名义建立了武阳派,自称武阳道长,当有人问及他是张三丰的哪个弟子时,他也闭口不说,只觉自己负了师尊的教诲,手上屠杀的人太多,不能侮辱了师父的名声,如今武阳派已是岛上赫赫有名的大派,他也称为众人敬仰的大师,但他依然牵挂着外面的世界,那里有他牵挂的人和事,这五百年就像一场梦,却一直醒不了。武阳道长想到这,心里一阵唏嘘,看了看远处玩耍打闹的孩子们欲转身回屋,突然有人发出尖叫声,道长心中一惊。
扬长开始在地上打滚,全身发黑,不住得呕血。其余三人吓得呆在远处,不知如何是好。道长一个箭步飞跃到扬长身边,点住扬长穴道,欲运功逼毒,但没想到毒气反而侵蚀了道长接触扬长的双手,一向淡定的道长此刻也慌了神。
“师父,扬长他怎么了?”陆琏心焦急问道。
“没想到三年前他中的毒不但没有解,反而中更深了。”道长唏嘘道。
“那怎么办?”关琳焦急万分。
大甫吓得手上的食龛掉在了地上,饭菜撒了一地。陆琏心看了一眼地上的饭菜,突然想起早前扬长说的吸血可以缓解他体内的毒,于是拔出腰间的短剑,割破了手腕,放到扬长的嘴边,扬长虽然痛苦万分,但极力躲闪,陆琏心下狠心抓住扬长的嘴,把血滴到他的嘴里。两滴血下喉,扬长只觉浑身燃烧难受,但又比刚才轻松了不少,随着越来越多的血液流进嘴里,扬长已控制不住自己的嗜血本能,一口咬住了陆琏心的手臂,开始吮吸起来,直到陆琏心面色苍白起来,他赶紧踢开陆琏心,自己飞跑下山,欲去寻找夜弋族解毒,却没想到还没走出大门就虚弱得倒在地上。此时越来越多的道士向他们聚拢,武阳道长命人把陆琏心送回房休息,大家都没注意到关琳此时正跑向扬长,她手中拿着陆琏心刚才用过的短剑,跑到扬长面前时,她一把割破了手腕,塞到已进入半昏迷状态的扬长嘴里。
扬长在恍惚中看到在学堂上,先生拿戒尺打着关琳手掌,他想要去替他挨打,却没想到怎么都起不开身,慢慢慢慢的他闭上了眼睛,耳边只剩下关琳的叫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