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里?”后方声音浅淡,跟随枯萎的落叶一起,簌簌划过肩膀。
自那晚深夜出走后,有初还是头一次在课后的校外见到罗桑,指着酷游社的招牌询问道,“投运营方案,你是……”
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没穿校服,看样子都是出来谋生计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巧。
这座写字楼有很多家竞品公司,罗桑在前面引路,“我在这边帮忙。”
“就是之前说的帮人倒卖特产?”
“算是产业链的一环,帮农户对接各个公司。”
从倒卖到对接,这会儿倒是冠冕堂皇起来。
她轻笑不语。
声音微末,他挑眉无声地问:怎么?
开门后,擦身而过时轻声调侃,“像那么回事。”
偏头迷惑,还是不甚明白。
罢了。她但笑不语,没再解释。
负责运营部门的是位青年男性,大概二三十岁的样子,声音高亢,看样子是个爽朗性子,“你好,我是陈杨,叫我陈哥、杨哥都行,没想到小妹妹这么年轻。”
方案初稿已经过了,对方来信觉得填的身份证号还有后续事项有待商榷,她是受邀来面谈的。
纸质方案递过去,陈部长低头浏览了一会儿,连连点头,“文案真不错,有文学功底,也不失有趣。”
为了吸引外地客源,他们旅游社打算加大网络运营投入,所以才在旅游论坛上发布了运营方案征集。
运营不仅要言之有物,也要有趣,最重要的是有网感,这恰恰是他们最缺乏的,流量为王的年代,甚至连言之有物都可以忽略,从这点来看他们都有点落伍了。
收到投稿的时候,他们部门都对这份方案连连称赞,就是写方案的作者有点不确定因素……
心里掂量半晌,他问道:“就是小姑娘看着挺小的,我们优先本地人就是想长期合作,您这边不稳定因素有点多……”
有初来之前想明白了,反正无论是证件年龄还是实际面貌都装不了了,索性把态度表明清楚,“陈部长,确实我还在读书,在网上看到运营方案征稿又在本地所以想贡献一份力量。”
“年纪轻轻这么想,难得。”陈杨颇为赞赏地点头,“不过,看着不像本地人,从哪里过来的?”
“南方,以后就都在这了。”言简意赅。
他继续端详了会儿,“听你口音像闽南那边的。”
“好耳力,看来我得精进普通话了。您放心,我学籍都在这里。”
说得差不多,陈杨转头见还多个人在旁杵着,“你们认识?”
有初答道,“我们是同学。”
陈杨吹了声口哨,“哦,都年轻有为啊。”
罗桑没接话茬,“哪比得上您,听说陈哥年轻的时候比我们更早就出来打拼了。”这事儿不假,陈杨连高中都没读就出来闯了。
“家里都揭不开锅了,没办法。”陈杨有点感慨,“你们能读下去一定要好好读书,起点和上限都跟我们不一样。”
“就是为了赚点学费呢。”罗桑看了她一眼,躬身在他旁边好言好语,“陈哥,我们还是学生,时间不太自由,但该做的一定尽全力,所以……”
有初微睁的眼眸里划过一丝诧异,眼前的这个人心思灵光能屈能伸,和在罗坤的棍棒下死犟着不吱声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我也是这么过来的。”陈杨表示放心,“我只看结果,只要不过分都可以帮你们兜住,我们需要年轻力量。”
再者,现实情况怎么样他也心知肚明,也就是未成年受限制才来这儿,成年的有更多出路,都不会留在这儿。
临走前,她再次保证,“我一定尽力。”
出来后,罗桑送人到门口,她转身郑重道,“谢谢。”
“举手之劳,以后也有个照应。”罗桑跟着走到了外面,“如果你真心道谢的话,不妨坦白几个问题。”
“你想问什么。”有初在他不动声色的带路下来到一株银杏树下,看到石凳就明白一时半会走不了了。
如她所料,他在其中一个石凳上坐下,“那个药,到底哪里来的?”
熟悉的细口瓷瓶再度出现在视线中,她抽出纸擦拭石凳后落座,期间完全无视掉犀利的目光,“我奶奶给的。”
“这药确实很多藏民都有。”他将瓶子递过去,急切的凝望暗含期待,“但这瓶子怎么解释?”
“瓶子怎么了?”
“这是我妈家里的。”
“巧合而已。”
一个步步紧逼,一个轻巧掲过。
“还有,她常去东南沿海工作,中国难么大你刚好也从那边过来,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巧合?”
有初惊觉刚才在陈杨面前失言,不过南方口音在北方人的耳朵里确实再明显不过,只是以前他对别人的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