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静幽暗的窄巷深处,鲜有人至,倒并不荒凉,确是别样一番开阔风景。小雏菊花丛团簇,环抱着一处色彩温暖的庭院。温辛懒洋洋的窝在悬于雏菊花丛上的吊椅里,难得闲来无事,睡得懒散一摊,不成平时人前的淑女模样,一链口水从她水润的嘴边滑落,滴入雏菊花丛。
忽而面前一黑,温煦的阳光被完全遮盖住,本能的机敏性让温辛一下睁开了眼,看清眼前人后,竖狭的瞳孔,慢慢变得圆润清明。“秦管家,”温辛慢悠悠的将脸埋到吊椅里,“又有何事?”
“太老爷叫你过去”秦尔一向清隽冷漠,确是忠心于温家,但对于自己家的小小姐却总是一种不容拒绝的态度。他看着温辛十分标准的猫伸展式,顿了一下,“速去。”温辛又朝着吊床里拱了拱,“待会儿,爷爷不会着急的,他比我还懒…”话未说完,她便被身姿板正的秦尔一把薅起来,“嗷,秦尔,你!又对我不敬!”秦尔一直将温家小小姐拎到温才院前,“小姐,自己进去吧,秦某就不送你了。”温辛对这种面无表情的冷血动物一直恼火又无语,回头给了他一个十分核善的微笑,“秦管家对‘送’这词倒是有一番别样的理解。”说完便迅速转身,深吸了一口气,懒慢的走进温爷爷的院子,温辛倒是蛮怕秦尔那双冷漠凌厉的眼睛,每次他盯着温辛看,温辛都从内心产生一种被当做猎物盯上的感觉,好在她知秦尔和她打小相伴,绝不会伤她。
“爷爷”温辛温柔大方地走近温才面前,身姿亭晔,徐徐坐下。“行了,没外人”温爷爷嗔笑着揭穿她,温辛听了也不装了,一下扑到爷爷旁,瘫做一滩。温才宠溺的看着面前的小孙女,拍了拍身旁的沙发。
“三外滩那儿,”温爷爷慢慢摩挲着手里的麝菁木球,“有人重金请你过去”。温辛叹了一口气,慢慢直起身子“大事儿?出价多少?”温才放下手里的木球,举起手,温辛看着爷爷铺开的爪子,不禁满脸黑线,“爷爷你说清楚,是四还是五”毕竟,上次她就被爷爷骗过,以为是五百万,结果爷爷说一个猫爪只有四个指头,可他当时明明举的是他化人的手!“四……千万”
温辛一个激灵扑棱起来,双眼蹦着亮光“四千万?!什么大事儿?命案?”温才看温辛这幅见钱眼开的没出息样,好笑道“三外滩卞家丢了只爱宠,卞二定要找回它来”温辛边翻白眼边瘫倒回毛绒沙发上“他?他那只金丝熊?知道了,姐去给这小子找回来就是”。温辛起身和爷爷一起玩儿木球,“有钱不挣是傻蛋,更何况是那傻狗的钱。”
傍晚,开阔的院落外夕阳慢慢消失在无尽的草坪下,刚出了温爷爷的院子,温辛看见老远外等着的秦尔,不禁对秦管家牢骚一句“卞家人都是废物?连个仓鼠都看不好”。秦尔闻之嗤笑一声“呵,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温辛微微偏头,用余光看向秦管家,果然,一副要刀狗的模样,温辛不禁想起在大学时他俩的一些爱恨,抿一抿嘴唇,看,再冷血的动物都会不想见前任。“秦管家,个人恩怨先放一放,跟姐去挣钱去先。”秦尔听后峻眉一敛,无神的看向远处。
屋内,温才拧着短促的浓眉,手里的木球被攥的碰在一起,发出一声闷响,声波在空旷寂静的大宅中突兀置地,不久消散。
当天晚上,秦管家开车带着温辛到了三外滩市区的小公寓里,“哇,好久没回来了嗷!”温辛扔下行李箱和被行李包围的秦尔,扑倒了软沙发上,埋脸深吸了一口气“秦管家,”温辛懒懒诺诺的声音传入秦尔耳中,激得秦尔一愣,“沙发上还有你的味道,就和大学时的味道一样”秦尔凛冽的表情一瞬呆滞,倏尔恢复清然。
“温辛,你可曾回来打扫过?”温辛在沙发上扭动扑棱的动作闻之默了下来。把头扭出沙发,圆润润的大眼睛看向秦尔,讨好的说“嘻嘻,没有,这不是有勤劳的秦管家嘛~”
当初三人一起上兰文大学时,温辛赌气,一定要体验人生,逼温爷爷签下保证书,保证不干涉她的大学生活,一月生活费少得可怜,她立誓苦身以磨练意志,结果最后哭的悔不当初。这房子是当时秦尔自费买下,包温辛吃住,但温辛保证终身负责小公寓的干净整洁。却也仅是说说,温家大小姐可不识拖帚。秦尔自是知道温辛的懒猫性子,纵着她许多年。
三外滩,人与灵混杂聚居最繁华的地区,众灵收形隐匿在人群中,数百年来敛收习性,与人共同在繁都奔波。为守护人灵平衡,兽灵先导设了一个置灵所,隐于市中心,超出三维,折于空间,悬在这最复杂的三外滩。
第二天一早,温辛起了个大早,她对与钱有关的事一向积极。晚春的风轻轻抚过温辛干净简洁的米白长裙,温辛静静的等在卞庄大厅,表面恬静淡然,内心将秦尔和卞二轮着骂了不少遍,一个死面大饼脸,死活不来卞庄,一个赖床臭皮狗,昨晚说好了今早早来,结果等了一个半小时,那小子还在睡得要死。温辛当着卞家老管家的面,只能装作温柔模样,先打探着失踪鼠的消息。“阿叔,卞桁的小宠丢了多久了”
卞老管家从口袋里掏出老旧且划痕横乱的怀表,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