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裹挟着细雨,冷意像是要打进人的骨子里。
“在府里留你过活了这些年,你早该磕头跪谢了,居然还肖像着要嫡女的身份!”
“留家铺子给你都是我们大夫人仁慈!”
高壮的嬷嬷一把将手上拎着的瘦小女子甩进破败的杂货铺里。
她全然不顾手上的轻重,直接将快要昏死过去的女子砸向了一堆破烂木堆。
江橘睁眼就看到眼前陡然靠近的尖木刺,来不及过多思考,她用尽全力往右侧一翻,宽长的衣袖被木刺滑开了长长一道口子。
好险就要划破江橘的脸颊。
她刚想大骂是谁这么没素质,自己本来在新开的连锁店里睡得好好的,怎么就被扔进仓库里来了。
等等……
江橘瞥见身上已经破烂不堪的长衫,突然意识到事情好像没这么简单。
霎那间,脑袋里被一段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给占领,江橘很快就意识到她穿越了。
她穿进了一个不在历史中存在过的南朝,此刻她的身份是相府不受宠的庶女。
说是庶女,其实原身的母亲本是相爷的糟糠之妻,为他诞下一女一子,谁曾想那相爷考取功名后便抛妻弃子,另娶贵女。
南朝薛平贵罢了。
“算你命大。”
差点害得她破相的嬷嬷脸上满是可惜,恨不得那尖锐的木刺此刻已经扎在江橘的脸上。
江橘喘着粗气,努力平复过快的心跳缓存自己的力气,她打量着身处的地方。
刚刚那番动静,早就吸引了不上街上邻居过来看热闹,店铺里的伙计也都围上来对倒在地上的江橘指指点点。
“姐姐!!姐姐!”
一个小豆丁从人群中窜出,脸上满是污泥哭喊着扑到江橘的身边。
小小的手捂住她的脸,颤抖着努力憋住眼泪,细声细气地学着大人的模样哄道:“姐姐不怕,小满在,我会保护姐姐的。”
江橘被小孩儿藏在身后,尽管他的身体打着抖,却依旧高声喊着让对方走开。
这么多看戏的人,只有一个不到她膝盖的小孩儿站在她身边。
“哎呦,小少爷怎么偷跑出府了呢,来人好好抱着小少爷,别让他累着了。”
嬷嬷显然对他的反抗嗤之以鼻,招呼身后的小厮将小满从地上拎起来,不顾他的挣扎,眼睁睁看着小满在墙壁上撞的头破血流。
“把他放下。”
江橘撑着地用力坐起来,原本苍白软弱的脸像是被注入了什么,清亮的眼睛瞪得嬷嬷心下一紧。
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一个被逐出家门的庶女,没钱没人,不肖多久就会被市井的豺狼虎豹吞噬的一干二净。
“二小姐,”嬷嬷一掸身上的灰尘,头扬得高两个鼻孔直直的冲着江橘,嘴上虽然喊着敬称却满是讽刺意味,“希望您别不识好歹,乖乖听夫人的话,那贱……小少爷在府里样样有人伺候,可好过跟着你吃苦受罪。”
嬷嬷用眼神示意伤痕累累的小男孩,不加掩饰威胁的意味。
江橘心下暗骂相府心思歹毒,逐出自己还不够,竟然还要分离相依为命的姐弟俩,想逼死他们的心昭然若揭。
可惜,现在在这儿的是她江橘,不是相府的江二小姐。
江橘掩下面上的讥讽,搀扶着墙壁站起来,在眼眶里挤出两滴眼泪,踉踉跄跄地要走到嬷嬷身边。
“嬷嬷,我一定听大夫人的话,求求您啊!……”
脚下轻轻一勾,佯装被绊倒,带着尖刺的木条借着这股力,直直冲嬷嬷的腿根飞去。
“哎哟!!”
尖锐的痛呼声刺痛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众人见木刺上沾染的血色,都控制不住缩了下脖子。
连还在挣扎的小满都忘记了哭,傻傻地看着自己的姐姐。
江橘一场戏做到底,受到惊吓般白了脸,“嬷嬷!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嬷嬷您……”
她说着要跨过地上散乱的木条过来查看。
嬷嬷哪里还敢让她再靠近,龇牙咧嘴地捂着伤处,“二小姐好自为之!希望下回看见您还好好的活着!我们走!”
江橘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对小满眨了眨眼做嘴形。
“等姐姐来接你。”
乌泱泱的一片人总算看完热闹散去。
江橘也才终于有机会仔细打量自己身处的店铺,用破败两个字形容简直过分贴切。
整个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木头潮腐的味道,说是杂货铺,但店铺陈列的大多都是木制品,放在大堂中央的……
竟然是木偶人?
江橘一瞬间就对这个店铺产生了好奇心,因为她从小就与木偶非遗传承人的爷爷相依为命,耳濡目染也自然成为了下一代传承人。
成年后,她抓住非遗与潮流结合的机会,一